他什麼都不怕,哪怕是軍法加身,也可以咬牙忍了,但是在安生麵前丟了顏麵,令他十分難堪。
安生明白他定然好顏麵,隻佯作未見。
皇上正在殿內大發雷霆。
太醫戰戰兢兢跪了一地。
“一點點傷,你們都處理不好,朕要你們何用?今日若是不能救回二皇子性命,其後果你們自然知曉,朕全都砍了你們的腦袋!”
太醫們跪地齊聲央求。
“皇上饒命,微臣無能。”
皇上氣怒交加,恨聲指點著幾人:“無能,無能!朕養你們做什麼吃的?你們不是說劍傷並未傷及要害嗎?為什麼不能救治?弋院正,你來給朕解釋!”
被點名的院正抬起花白的頭,一臉的汗,卻不敢抬手去擦。
“啟稟皇上,二皇子所受外傷並不厲害,雖有失血,但是不足以昏厥。隻是劍上有毒,我等皆聞所未聞,並不專長。如今二皇子這症狀委實奇怪,不敢冒失救治。”
“嘭”的一聲,條案翻到,花瓶落地,地上一片狼藉。
“廢物!食君祿分君憂,可是你們一個個吃著朕的俸祿,養得腦滿腸肥,卻如此不中用!”
安生在外間聽得心驚。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果真如此。人有旦夕禍福,生老病死,太醫醫術再高超,那也不是大羅神仙。若是為此就丟了小命,委實是冤枉。
難怪當初師父會斬釘截鐵地拒絕入宮為太醫。自己一輩子衣食無憂,何苦戰戰兢兢,這樣忍氣吞聲?
皇帝雷霆大怒,太醫們嚇得都縮頭不敢多言,一旁的西涼使臣並不畏懼。
“都說什麼長安地大物博,人才濟濟,卻連這麼一點小病症都醫治不好?還是皇上壓根就不願意為我們皇子醫治?”
皇上努力將滿腹火氣壓了又壓:“二皇子在我長安遇刺,朕作為一國之君,同樣是義憤填膺,更是責無旁貸,恨不能將凶手立即繩之於法,更盼望著二皇子能夠安然無恙。李大人何出此言?”
那位李大人一聲輕哼:“暫且不說我等初到長安,在此地人地兩生,沒有個人恩怨,這刺客的身份有些匪夷所思,令人費解。但就我家皇子所受傷勢而言,皇上自己也心知肚明,無關要害,乃是小傷,貴國這麼多太醫怎麼可能束手無策?分明就是不願施救。
我等懇求皇上立即派人護送我們回國,否則,我家皇子的性命怕是不保!”
“二皇子身受重傷,豈能受得住長途顛簸?朕一定會為二皇子延請長安名醫救治,定然讓他安然無恙。”
“人命關天,更何況是我西涼最為尊貴的皇子殿下,我等不敢冒險而為。懇請立即回國,絕不耽擱一刻。”李大人斬釘截鐵。
沈太師與冷南弦對視一眼,心裏都明白,無論說什麼,定然不能讓西涼使臣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