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案件反轉(2 / 2)

冷南弦不想與官府有什麼交道,但是周繼祖聞聽京兆尹此言,轉過身來就衝著冷南弦磕了幾個頭:“這位神醫,小的適才多有冒犯,但是我委實冤枉,還請神醫能夠大人大量,不計前嫌,幫著一同查看查看,為我父親尋到真凶。”

冷南弦不忍心拒絕,點點頭:“也好,我當盡力為之,但是能否幫得上就是未知了。”

周繼祖千恩萬謝,京兆尹遂下令,命衙門捕快押送著周繼祖回到府上,指認現場。

一行人直奔周府。

周府就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胡同裏,宅子也不甚闊綽,不過是兩出兩進的宅院。前麵客廳與書房,後麵是 臥房。

死者就死在了自己的書房裏。

書房迎麵處是書架,整齊擺放著《詩經》《史記》等等許多書籍,臨窗處則是書桌,淩亂擺放著文房四寶與一盆文竹。

周繼祖介紹道:“當時我父親就是背窗而坐,我開門端著藥進來,隔著書桌與他說話。他最初時還不肯喝,堅持說自己沒有病,後來禁不住我的央求,才長歎一口氣,勉強端起來喝了。

藥也就是剛喝完,他還拿在手裏,沒有來得及放下,就突然雙目圓瞪,一聲不吭地就倒下了,那藥碗就掉落在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我當時就一直站在這書桌對麵,眼瞅著他服藥,一聲爹都沒有喊得出口,他人已經不行了。”

冷南弦緩緩地踱步過去,在死者的位置坐下,比擬了大概身高,然後摸摸後頸大概死者中針的位置,再看一眼周繼祖所站的方位,假如他所言屬實的話,那個位置想要加害死者的確是不可能的。

他微微蹙眉:“那銀針透骨乃是自上而下,說明當時凶手應當是在正上方的位置,也就是說......”

他扭臉看一眼後窗,挪過椅子到近前,然後站到椅子上麵,凝神仔細端詳。

眾人都莫名其妙,不知所以,隻有關鶴天一臉了然。

“若是使用弓弩的話,不必近在跟前,可以遠程射殺。”

“對!”冷南弦一指窗棱上方:“果真如此。”

因為書桌靠窗,夜間有風,為了不熄滅桌前蠟燭,那窗戶是落下來的,上麵還沒有換窗紗,仍舊是過年的時候新糊的窗紙。此時夕陽西斜,照在窗紙之上,上麵就有一個明顯的針孔。

“當時令尊坐在這個位置,燭光正好將他的影子映照在窗戶之上,凶手在窗外就可以摸清他的具體位置,直接下殺手。”冷南弦冷靜地分析,對著關鶴天微微一笑:“至於凶手當時的藏匿之處,還要有勞關小爺了。”

關鶴天心領神會,徑直走出屋子,查看四周環境一眼,見書房窗前並無大樹等隱身之處,遂利落地翻身上房,探查片刻方才落地:“簷上瓦片有鬆動的跡象,凶手應當是用倒掛金鉤,腳尖掛在房簷之上,然後再行暗殺。”

周繼祖驚呼道:“我父親不過隻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又是個閑差,並無實權,平素裏與人為善,怎麼會有人故意下殺手?”

“你父親最近難道就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冷南弦追問道。

周繼祖思忖了良久,方才疑惑地搖搖頭:“最近正是春試,我父親擔任這次春試的謄錄官,鎖院兩旬,沒有與家中通任何音訊。會試張榜之後方才回家,並未有任何異樣,不過是太過疲累,精神不太好而已。”

安生偷偷地問關鶴天:“什麼叫謄錄官啊?鎖院作甚?”

關鶴天低聲解釋道:“就是你孟大哥他們應試為了防範請托投卷等舞弊現象,朝廷下令,主考官與一應考務人員在大考期間一律像坐牢一樣緊閉在貢院裏,不許與外界聯係,一直到張榜公布之日,少則三五天,多則四五十日。

而為了杜絕有官員與考生私通,或者在考卷之上做標記,寫暗語,朝廷命考生考試結束後,將考卷上填寫的姓名、籍貫等用紙糊起來,然後再由謄錄官用朱筆將考生的試卷全部謄抄過錄一遍。閱卷考官隻能看到謄抄過後的試卷,真卷暫行封存。

這死者就是今年的謄錄官,所以兩旬不能與家中聯係,吃住都在貢院之中。”

安生方才恍然:“謄抄幾張考卷而已,何至於疲累?”

周繼祖解釋道:“他夜間經常噩夢驚醒,滿身盜汗,極是惶恐,平素裏也萎靡不振,常哀聲歎氣。還曾與我說些亂七八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