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兆尹手裏握有薛修良的累累罪證與薛氏不予追究的文書,便輕判了長菁,官賣為奴,流放出京去了。
薛氏聽聞實情,自然不肯,在京兆尹衙門裏呼天搶地,想要反悔,勢必要讓長菁為薛修良償命。
夏員外倒是覺得此事這般解決,算是圓滿,而且長菁在夏家因為薛修良的事情的確也受了大罪,心裏有愧,想著作罷,也周全一個自己的好名聲。
當下連哄帶罵地將薛氏勸上馬車,回了。
夏紫蕪與孟靜嫻都被無罪釋放。
夏紫蕪雖然逃脫了罪責,但是她企圖利用薛修良為難孟靜嫻的實情卻是沒有隱瞞住,因此,孟夫人對於自己當初縱容她勾引孟經綸的事情那是懊悔不迭。
若非是給夏員外留了臉麵,怕是在京兆尹衙門,就要給夏紫蕪一個教訓。
安生也在,她特意前來接孟靜嫻。
孟夫人捉住安生的手,萬千感謝。自己對於兩個子女的教養上,過多地講究禮法,所以嚴苛,對於自家子女卻是關心不夠。所以她竟然不知道自家女兒的心思,而孟靜嫻心事重重,自己也沒有發現。
一次自殺,一次麵對薛修良,若非安生,自家女兒將鑄成大錯,再也無法挽回了。
她拽著安生,非要安生同她一起回府,好生宴請她,孟靜嫻更是緊抓著她不放。
安生正有悄悄話想問孟靜嫻,因此卻之不恭,相跟著一同回了侍郎府。
孟夫人差人將安然接回府中,熱情地張羅了一桌席麵。
孟靜嫻回府先行洗漱過後,便迫不及待地拽了安生說悄悄話。
安生見她那一臉興奮,便知道,她與楊誠夜之間,應當是前嫌盡釋了,而且感情定然是更上一層樓。
“那日在大牢裏的事情,還要謝謝你。”孟靜嫻第一次對安生這般客氣。
安生狡黠地眨眨眼睛:“什麼事情啊?”
“明知故問!”孟靜嫻瞪她一眼。
安生就“嗬嗬”輕笑:“我還以為你一見到我,會怪罪我那日下手太重了呢?”
孟靜嫻作勢狠勁地擰她一把:“那種呆子,不打不醒,就是要多敲打。”
安生故意逗她:“那下次再見,我再使得氣力大些。”
“你敢!”孟靜嫻也不扭捏,爽利道:“以後隻需我敲打他,別人不許。”
安生笑得花枝亂顫:“感情這時候便知道護著了。”
孟靜嫻輕哼一聲,還有些忐忑:“安生,你說,那個,他家境不是太好,我爹娘會答應嗎?”
“你們應該不是這時候就要挑明了吧?離明年春試也沒有多長時間了,為什麼不等他取得功名之後再向你父母提親呢?”安生建議道:“那樣水到渠成,皆大歡喜,豈不更好?”
孟靜嫻得意地輕哼一聲:“才不,這樣的如意郎君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著,我要提前占下!”
“沒羞沒臊,”安生輕哼一聲:“果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也就是你看著他好。”
孟靜嫻輕歎一口氣:“其實,安生,我知道,明年大考,能夠金榜題名的,都是鳳毛麟角,天之驕子。誠夜他雖有滿腹錦繡詩書,可萬一不中呢?那樣,他心裏自卑,豈不就不願意登門提親了?所以,我想先把我們的事情定下來,那樣他就可以踏踏實實地準備明年大考。”
安生沒想到孟靜嫻竟然還是這般癡情的女子,顧慮得也周到。自古癡情女子負心漢,女人對於感情大多都是無私付出的那一方。但願,那個楊誠夜能夠明白孟靜嫻的這一片苦心,將來不會辜負她。
“那他打算什麼時候來提親?”安生問。
孟靜嫻勾著頭:“大概就是這幾天,我這心裏一直忐忑,很擔心母親不同意,所以才拽著你一同回來,與我出個主意。”
安生撇撇嘴:“我又沒有經驗,我能給你出什麼主意?”
孟靜嫻氣哼哼地道:“拿架子是不?我知道你主意多。”
安生“嘿嘿”一笑:“我一個外人,也說不上話,你還是去求我姐姐吧,她肯定願意幫你。”
“呃……”孟靜嫻一時間有些為難,拉不下臉。
她一向對著安然冷嘲熱諷的,讓她對著她低下頭,低聲下氣地央求,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究竟怎樣開口。
安生又遲疑道:“不妥,不妥,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讓我姐姐跟著攙和了,跟著伯母唱反調,這不是讓伯母不待見我姐姐嗎?再說了,這可是要落埋怨的事情,我姐姐才不要管。”
安生欲擒故縱,孟靜嫻一聽就著急了:“長嫂如母,嫂嫂不管誰管?”
“自然是找你哥哥管了,孟大哥一句話定然頂得上我姐姐十句。”
“那些羞人的話哪裏好意思說給我哥哥聽?”孟靜嫻篤定地反駁道:“我就是要讓嫂子給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