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說了幾句實在話,旁人也附和:“我們委實不是這塊材料,還是罷了罷了。”
田蜜兒氣急敗壞,憤憤地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喻驚雲伸手指點著幾人,頹喪地垂下手:“冷神醫說的對,你們這麼多人都比不過一個夏安生,難怪人家不換。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回府去自行檢討去吧。”
幾人垂頭喪氣地低下頭,不敢多嘴。
喻驚雲悻悻地站起身,衝著安生邪魅一笑:“小丫頭,過幾日本世子再來找你玩。”
安生福福身子,衝著他伸出手來:“世子慢走不送。”
喻驚雲一愕,然後才想起自己的承諾,將銀票鄭重其事地交到她的手裏:“你若是跟著本世子,每天都可以財源滾滾,吃香喝辣,榮華富貴享受不盡,何苦跟著這個傲嬌臉臭的師父吃苦?好好考慮考慮。”
安生將銀票疊好,小心翼翼地揣進荷包裏,歪著頭思慮了片刻,然後一本正經地搖頭:“看你每次來我們藥廬,都餓得像餓狼一般,恨不能將我們的碗都吃了。可見,侯爺府裏的吃食未必有我們好。”
大家眼巴巴地等著她,以為她會義正言辭地說出什麼有良心的話來,熟料一張嘴,竟然是這樣的荒唐理由,皆忍俊不禁。
千舟掩麵,覺得有點丟人。
冷南弦卻覺得無比自豪,十分滿意地看了安生一眼,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
喻驚雲也是愕然片刻,方才反應過來,又是一陣清朗大笑:“這倒是實在話,侯府裏的珍饈佳肴,山珍海味,竟然還不及你藥廬裏的粗茶淡飯。所以,本世子一定要把你搶回侯府做我的專屬小廚娘。”
安生嚇了一跳,趕緊後退兩步,躲在冷南弦身邊,方才知道喻驚雲隻是嚇唬她而已。
冷南弦淡然一笑:“那喻世子可要小心了,我這位徒弟不喜歡濟世救人之方,專門喜歡研究下毒,而且記性也不是太好,總是粗心大意。”
喻驚雲饒有趣味地看著兩人:“說說而已,用不著嚇成這樣。君子不奪人之愛,我一向奉公守法,怎麼可能強搶民女呢?不過小丫頭若是自己心甘情願,我自然樂得白撿。”
安生覺得,與喻驚雲幾次相處下來,對於他的印象完全顛覆了,分明是冰冷得好像冰塊一般的氣度,如何這樣不正經起來?
冷南弦抿抿薄唇:“喻世子你想多了。”
喻驚雲複又衝著安生邪魅一笑,揮揮手:“打道回府!”
幾位姑娘戀戀不舍地看了冷南弦一眼,不甘地出了藥廬,上了馬車,揚鞭铩羽而歸。
喻驚雲也大笑著出府,翻身上馬,意氣風發地看了兩人一眼,調轉馬頭,帶領著眾錦衣侍衛轟轟烈烈地快馬揚鞭,徑直去了。
千舟將藥廬的院門重新閉了,衝著安生一挑大拇指:“安生姑娘,原先隻是嫉妒公子賞識你,卻沒有想到,你竟然這般厲害,果真是過目不忘,佩服佩服,我也心服口服了。”
安生驕傲地一抬下巴:“區區雕蟲小技而已,何足掛齒?”
冷南弦一聲輕哼:“那你給為師背誦一下前兩句。”
安生頓時啞口無言:“呃......”
冷南弦緊繃著臉,唇角卻是忍不住抽搐兩下:“小聰明!投機取巧。”
安生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嘿嘿”訕笑兩聲:“心照不宣就好,做什麼非要揭穿呢?”
千舟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安生如實道:“實話實說吧,其實適才我壓根就沒有背誦前麵的。我估摸著那位田蜜兒應該背下上一段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我直接背了後麵幾句。然後主動提出比試規則,激她先背,這也是兵行險招。”
千舟恍然:“難怪你這般厲害,我都看得目瞪口呆了。”
“我自己心裏捏了一把汗的,但凡是她們誰提出別的考核方法,我也就露餡了,所以才讓你搶先提出,僥幸僥幸。”
“這也不算僥幸,那些女人純粹就都是衝著我家公子來的,哪裏有一個是誠心誠意想要學醫的,心有雜念,肯定比不過你。”千舟輕哼一聲道。
安生掩嘴一笑,大膽調侃冷南弦:“還中了師父的美男計,亂了方寸。”
冷南弦頓時就垮下一張臉來,衝著安生不悅地冷哼一聲,扭身徑直回屋去了。
安生呆愣在原地,仍舊摸不清頭腦,疑惑地問千舟:“我說錯了什麼話?”
千舟盯著冷南弦背影,摸著下巴,佯作一臉深沉,若有所思:“我家公子的心,越來越像海底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