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對什麼呀?”安生笑道:“跟咱們有什麼關係,薛氏那是自作孽不可活。咱們不就是碰巧丟了一塊骨頭麼?”
端午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這下薛氏費盡心思,千方百計營造出來的孝順形象可徹底轟然倒塌了。”
“這事情祖母還是給她留了臉麵,免得她名聲不好聽,府上我們幾個都嫁不出去。但是也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回頭爹爹回來,關上了屋門,還是要說道說道的。”
端午點點頭:“可非但如此,長菁怕是也要受牽累。安箏小姐那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可是令大夫人她們起了疑心。”
“長菁天天通風報信,安箏和老夫人一舉一動,都在薛氏眼皮子底下,安箏能讓著嗎?就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畫龍點睛,薛氏肯定要審問長菁,這就叫殺人不用刀。”
端午歎口氣:“其實長菁也可憐,前些日子撞見她,好像是剛從府外回來,失魂落魄的,兩隻眼睛都哭腫了,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還能有什麼難事?那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但凡多個心眼,規矩一點,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如今被始亂終棄,哭都沒人可憐。”
端午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安生,支支吾吾道:“小姐您都知道了?”
她的反應無異於驗證了安生的猜測。安生漫不經心道:“其實你早就知道長菁與薛修良之間有私,隻是不想戳穿是嗎?”
端午默然片刻:“其實,長菁與我原本吃住一起,關係也沒有那麼差,還不就是因為了一個薛修良?”
“她見薛修良對你有意思,自然心裏不舒服。”
端午點點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或許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薛修良是根底兒。最初的時候,薛修良與她眉來眼去的,打得火熱,她在小姐麵前也得意。我私下裏提醒過她,那時候她雖然不以為然,但是表麵上我們還是一團和氣,沒有這樣針鋒相對。
隻是後來,薛修良對我不懷好意,她便誤會我是為了取代她,有意挑撥她和薛修良之間的關係,看我橫豎不順眼,千方百計地將我從三小姐跟前趕出去。我倒是正好順水推舟。”
端午與長菁之間,曾經因為一同伺候夏紫蕪,日夜相處,多少是有一點感情的。而安生對於長菁,印象裏則全都是她狗仗人勢,耀武揚威的嘴臉,所以並不同情。
“她自認為是潑天的福氣到了,所以容不得你,不擇手段,可在別人眼裏,卻是禍事。”
端午吞吞吐吐道:“我聽說長菁夜裏老是自己偷偷地哭,捂著嘴哭得嗚嗚咽咽的。府裏人有些風言風語,說她怕是被人破了身子了,如今不幹不淨的。”
“府裏那些婆子天天什麼混賬話都說得出口。長菁見天地守著夏紫蕪,就算是薛修良有那個賊心想偷腥,也要有那條件不是?夏紫蕪應當還不至於那麼糊塗,視而不見地縱容他們。”
端午漲紅著臉,低聲道:“那些婆子眼光都毒辣著呢。她們說一看長菁那身段跟架勢,也不是清白姑娘家了。”
安生輕嗤一聲:“自作自受,如今落得這步田地也是活該。你想,長菁見薛修良調戲你兩句,心裏便受不得,如今在老夫人跟前伺候,那薛修良見天地往跟前跑,卻是花言巧語地哄著安箏開心,還不知道心裏生出多少恨意來呢。”
“那又如何?安箏小姐是主子,而長菁自己應當是有自知之明呢,除了忍氣吞聲還能如何?我聽說安箏小姐教導下人是極為嚴厲的,頗有幾分老夫人的風範。長菁沒規矩習慣了,在她手底下可沒有討了多少好處,經常被訓斥,還不是一樣要唯唯諾諾地陪著笑臉?”
安生低低地歎一口氣,不由自主地想起白日裏在定國侯府上,人家那些丫頭,即便是候在院子裏,也靜悄地沒個聲音,也不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走起路來目不斜視,規矩嚴格得很。應該私底下,也不會像是自家府上這樣亂遭。
長菁與薛修良的事情那是紙裏包不住火,沒準兒哪天就熊熊地燃燒起來,燒出焦糊的味道,彌漫得整個夏府烏煙瘴氣。
這夏府,祖母是應該好生管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