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豎眼眉,頓時就沉了臉色:“讓安然出嫁這是老婆子我的主意,怎麼?難不成我也與孟家有勾結?”
夏員外對著夏紫蕪一聲怒斥:“盡捕風捉影,胡說八道,怎麼無端又猜疑起自家姐妹來?還不快些向你祖母認罪?”
夏紫蕪癟癟嘴,衝著安生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甘心地衝著老夫人低聲囁嚅道:“孫女知錯了,孫女絕對沒有怪責祖母的意思。”
夏安箏輕撫著老夫人的心口:“祖母消消氣,三妹妹也不過一時氣怒口不擇言而已,怎敢對您不敬?”
老夫人看看薛氏調、教出來的蠻橫不講理的孫女,再看看自己身邊溫婉乖巧的夏安箏,長長地歎口氣:“你們二房如今已經是分家另過,按說我不願意過問這些孫女的親事。可是今日這事,關係的可是咱們孟家的臉麵,你兄長與孟侍郎又是同朝為官。老婆子不得不多嘴說上兩句。
前邊的誰是誰非咱們拋開不提,昨日老婆子我可再三追問過,你們一口咬定不嫁,人家孟家可沒有說半個‘不’字,隻是好言好語地勸。是你們不知好歹,事情就那般僵持著,被賓客們看了笑話。
如今見人家孟家姑爺安然無恙,你們又後悔了,非要折騰點事情出來,讓然姐在孟家無法立足你們方才開心不是?孟家姑爺沒事兒,這是好事!你們反倒不痛快了?莫如痛痛快快地認下這門親,對幾個孩子,哪怕老二的仕途沒準都大有助益。
所以,今日這事兒,誰若是膽敢去孟家找不自在,老婆子我第一個不答應!”
燈不撥不亮,理兒不辯不明,老夫人氣勢洶洶的一番話,令夏員外自己也頓時覺得汗顏起來,忙不迭地勸:“娘,您老放心,孩兒知道錯了,斷然不會再生是非。”
“知道就好,偌大年紀的人了,自己多少有個主意,別老是被那些別有用心的心牽著鼻子走!”
老夫人話裏有話,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而薛氏也隻能聽著,憋得一張臉赤紅。薛釗更是縮在一旁,屁都不敢放一個。
老夫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一聲不待見的冷哼,轉身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安生走得慢,聽到夏紫蕪在院子裏使勁壓低了嗓音的哭嚎:“若非是她昨日擅做主張,將這便宜事許給了夏安然。孟家一定會親自來接,女兒能不嫁嗎?”
然後是薛氏恨得咬牙切齒,而又不得不勸解的聲音:“來日方長呢,咱們不急在這一日。這夏家還是母親在當家呢。”
安生有意又頓下腳步,支楞起耳朵。
薛釗氣哼哼地問:“難道兄弟這頓打也白挨了?”
夏員外一聲冷哼:“那你去京兆尹衙門擊鼓鳴冤啊!去告孟家。”
“可我當時被蒙住了頭,壓根不知道是誰打的。”
“那就是了,你平素在街上胡作非為,那多仇家。還不知道是誰借機尋仇呢。你讓我們去孟家興師問罪,去了不是自討沒趣?今日這事全都是你從中攪合,否則能節外生枝,生出這多是非來嗎?”
夏員外是毫不客氣,一頓數落。
安生心滿意足地悄生回了自己的小院。
她需要思慮,自己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孤孤單單一個人,爹不疼,祖母不愛,連個撐腰說話的人都沒有,怎麼應對接下來的暴風驟雨,明槍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