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身不由己,隻能聽命於他人。我何嚐不是寢食難安?每日裏苦苦掙紮?所以今日將事情和盤托出,為夏大人開脫一點罪行,希望能減輕我心裏的一絲愧疚。”
安生原本就是心軟之人,聽柔姨娘一番哭訴,那滿腔的恨意頓時便消減了許多,左右她要承受國法製裁,難逃法網,遂不忍心再過於苛責於她。
大理寺卿命人將她與丁師爺的口供拿過來簽字畫押,便命人將二人押下去,此案審理完畢再做發落。
剛一一發落妥當,前往尚書府的其中一名衙役慌慌張張地從外麵直奔大堂,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大人,不好了!”
大理寺卿不悅地沉下臉來:“何故這般驚慌?”
那衙役跪在地上,喘過一口氣,方才簡單了當地說:“李尚書在府裏自殺身亡了!”
“啊?”舉眾大驚!
喻驚雲也“噌”地站起身來,猛然變了臉色:“什麼?!”
衙役重新重複一遍:“適才小的們前往尚書府請李尚書前來大理寺,通稟之後,書房內一直沒有動靜,我們便破門而入,發現李大人已經服毒,七竅流血身亡。”
幾位主審麵麵相覷,誰也沒有想到案子審來審去,眼看就要水落石出的時候,竟然節外生枝,落得這樣結果。
喻驚雲也是一臉懊惱,沉吟不語。
幾人湊在一起,低聲議論片刻 ,而後對喻驚雲一拱手道:“這個案子審理到現在,已然明朗,對於夏大人無需繼續審問。而李尚書畏罪自殺,我等要前往尚書府勘探一下現場,好將其間原委寫明折子,啟稟聖上聖裁。”
喻驚雲心不在焉道:“應當的,應當的。”
“那請問喻世子,那些被轉運的公糧如今在何處?我等也好一並稟明聖上。”
喻驚雲輕咳一聲,沉聲道:“此案緊急,隻有三天時日,唯恐夏員外人頭落地,幾位大人錯斷冤案,有辱官名,造成無法挽回的人命官司。所以本世子馬不停蹄地先行回京,那些糧食盡數交由手下副將保管,現在究竟在何處,我也不太清楚。
你們暫時就忽略此事,先陳稟案情,等到糧食返京,本世子再行稟明聖上。”
幾位主審麵麵相覷:“那若是沒有這糧食以及犯人口供,我們也無法向聖上交代。”
喻驚雲不過略一沉吟:“這倒是好說,我即刻啟程前往,親自將糧食押解回來不就可以了。你們先行將查明的來龍去脈稟明聖上就行。”
幾人都有些為難,正待開口,喻驚雲一指大理寺卿:“這件請功的差事就交給你了,本世子就不多耽擱,現在就走。”
幾人見喻驚雲指定了人手,樂得作壁上觀,因此全都頷首領命。隻剩下大理寺卿左右為難,但是又不敢說一個“不”字。
喻驚雲轉身對安生道:“等我的好消息,等我回來,一定要親自下廚,好生犒勞本世子。”
安生滿心感激,忙不迭地點頭:“嗯,等你回來你想吃什麼,我做什麼給你,莫說一頓,即便是十頓八頓都是可以的。”
喻驚雲靠在安生耳邊,邪魅一笑:“若是本世子讓你給我做一輩子呢?”
語氣曖昧,夏安生的臉“騰”地就紅了:“又騙我做你的廚娘,要問過我師父是否同意才行。”
喻驚雲微微勾唇:“這可由不得他。”
言罷張狂一笑,一揮衣袖,轉身大踏步而去。
幾位主審好不容易送走這尊大神,不敢善做主張,命令衙役上前,將夏員外也暫時收監,退堂前往尚書府不提。
事情有了轉機,安生與夏家大爺皆興高采烈。
安生衝著夏家大爺規規矩矩地跪下磕了一個頭:“安生謝過大伯。”
夏家大爺慌忙上前將安生從地上扶起來:“丫頭,果真是好樣的!就連大伯都自愧不如啊。沒想到你竟然能得喻世子襄助,委實令人驚訝。”
安生微微一笑:“喻世子憂國憂民,是為了長安百姓方才出手,絕非是因為私下交情。”
夏家大爺撚須一笑:“如今守得雲開見月明,有喻世子出麵,相信你父親的命能保住了。”
“隻要人安康,其他的都無所謂。”安生歡喜道:“大伯竟然未卜先知,神機妙算,差人前往洛陽城。隻是不知那冊子又從何而來?難道李尚書他們沒有焚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