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菁應下,將藥罐揣進懷裏,回了。
一夜間平安無事,晨起的時候,安生見那藥罐就按照昨日約定擱在自己的月亮門下麵,洗得幹幹淨淨,便知道長菁安然無恙,事情已然成了。
她略作收拾,便出府上了馬車,趕去藥廬。
馬車路過鬧市,安生見有剛摘的水靈靈的果子在賣,探手摸摸懷裏的銀子,便停下馬車,想挑揀一些果子帶去藥廬。
她讓冷伯一旁稍候,自己進了早市。
誰想冤家路窄,竟然恰好遇到薛修良的兩個狐朋狗友。
兩人許是剛剛吃了早茶,一邊剔牙一邊從茶樓裏出來,一抬眼就見到了正在專心致誌挑揀果子的安生。
一人杵杵那個所謂的浪裏小白龍,擠眉弄眼:“看看那是誰?”
浪裏小白龍扭過臉,看見安生,就想起了上次被她捉弄下藥之事,惡向膽邊生,邁開步子向著她走過來。
已經是秋寒天氣,小白龍為了風雅,身上還帶著折扇,“啪”地打開,往前一伸,就擋在了安生麵前。
安生驚愕地扭臉,正好對上他輕佻的一雙桃花眼。
“安生妹妹,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安生微微勾唇,想起長菁那一臉的怨恨,與如今淒慘的處境,氣就不打一處來。
全都是拜這兩個畜生所賜!
雖然長菁與她並不親近,但是她卻是最為痛恨這種人渣,不由一聲冷哼:“真是冤家路窄啊。”
浪裏小白龍流裏流氣地一笑:“不錯,不錯,你可真是我的小冤家呢。走,哥哥請你吃茶去。”
一廂說,一廂就不懷好意地搭上了安生的手腕。
珊瑚聞到了陌生氣息,自袖口間探出了腦袋。
安生真是恨不能放出珊瑚,親密地親上他一口。但是大街之上,眾目睽睽,若是他立即毒發倒地不起,自己救他吧,不值珊瑚這條性命。不救吧,自己還要吃官司,更加賠本。
所以,她心思一轉,毫不猶豫地將懷裏抱著的果子就砸到了浪裏小白龍一張欠揍的臉上。
“滾你媽!”
冷不丁地爆出一句粗話,自己倒是嚇了一跳。
小白龍猝不及防,鬆了手去擋,果子在他腦門上蹦跳著落在地上。
“吆喝,果真夠潑辣,難怪薛修良那廝偷慣了葷腥的,竟然不敢招惹你。”小白龍揉揉被砸疼的額頭,伸手招呼一旁那狐朋狗友,擠擠眼:“今天薛修良不在,咱們兩個開開葷。”
那人淫、笑著上前,探手入懷,就摸出了一個蓋得嚴嚴實實的胭脂盒子。
安生一見,頓時就明白了兩人打的是什麼算盤。難怪大街之上,就敢明目張膽地動手,原來是有恃無恐。
自己若是不知內裏乾坤,中了招,豈不是乖乖地跟著兩人走?
兩人上前就要拉扯安生,已然打開了手裏的盒子。
安生豈肯讓兩人得逞?即便是麵對兩個男子,亦是毫無懼意,抬起一腳,就猛然踹在了那人心口之上。
這一腳,使了七分氣力,帶了三分巧勁,是馮嫂閑暇之時,親自指點過的。
自從那一日馮嫂在藥廬裏大顯身手,製服了砌地龍兄弟幾人,安生就十分豔羨,纏著她教授幾招防身。想著下次再與夏紫蕪交手,不用扯頭發摳鼻子,也一定揍她一個姹紫嫣紅。
這學武可不是朝夕之間就可以一蹴而就的,但是對於安生的請求,馮嫂向來不忍拒絕,就教導了她幾招對敵脫身的技巧。雖然是花拳繡腿,但卻是靈巧,四兩撥千斤,有出奇製勝的效果。
再加上安生自小經常跟夏紫蕪幹仗,打起架來生龍活虎,得著什麼抄什麼,也是一員虎將。
因此,那人踉蹌兩步,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踹倒在地上。
小白龍是真的沒有想到,安生這樣嬌滴滴的一個女娃子,竟然使出這樣彪悍的手段來,不由就是一怔。
而這一怔,安生也沒有閑著,抄起水果攤上挑筐的扁擔朝著小白龍腦門就毫不猶豫地敲了下去。
小白龍身子一閃,頭躲了開,肩膀上吃了一記,不由一聲悶哼。
他倒是手疾眼快,一把就抄住了扁擔頭,得意地一聲陰笑:“敬酒不吃吃罰酒!”
安生拽了拽沒有拽動,氣紅了眼,依仗著冷伯就在一旁不遠處,打定主意今天必須要教訓這無惡不作的二人一通,又抬起腳,衝著那小白龍踹了過去。
這一腳,踹得地方不太對。小白龍手一哆嗦,鬆開扁擔,就青紫了一張臉,惱羞成怒。
“小婊子,今天爺非要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這一場鬧騰,鬧市之上,便多了許多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