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施吸了下鼻子,默默地坐起身,接過碗,勺子攪動粥,看著男人,“你也吃吧。”
周若年搖頭,“我不太餓。”
“哦。”
徐若施低著小腦袋,慢吞吞地吃粥,心裏開始滋生一種名為內疚的情緒。
好吧,都是她作。
不然,周若年現在已經吃完午飯了。
這男人的生活很規律,像個按部就班的機器人。
他現在卻說自己不餓……
周若年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回複助理發來的郵件。
其中一封是慈善晚會的邀請。
放在以前,他都直接讓助理回絕。
他討厭作秀,把自己當動物園裏的猴子折騰。
周若年看看最近都悶在家裏的妻子,告知助理,他同意參加這次的慈善晚宴。
將郵件處理得七七八八後,周若年接過碗,淡道,“刷個牙,你先睡一覺。醫生過來,還得大半個鍾頭。”
徐若施點頭。
周若年起身要走,被女人揪住衣袖。
徐若施目光幽幽地看著男人,苦笑,道:“我沒有無理取鬧。但是,我也不想說導致我頭疼的原因。”
周若年:“……”所以,她想說什麼?
“周若年,我吃不下是我的事。你沒必要陪我餓肚子。你去吃飯吧!”
周若年垂下眼睛。
他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周若年?”
徐若施不解地看著自家老公。
因為周若年不是會當著別人的麵,長時間發呆的人。
周若年回神。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妻子,淡道:“我不想一個人吃飯,因為我已經習慣你坐在我對麵,吃著吃著,開心地眯起眼睛。”那個時候,他的老婆很可愛,讓他的心髒軟軟的。
徐若施:“……”
“我結婚了。一個人在飯廳裏吃飯。我吃不出飯菜的滋味。”
他結婚了,他已經習慣徐若施的存在。
他不想再去品嚐一個人吃飯的淒涼。
原來啊,他所謂的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是自欺欺人。
他依舊渴望溫暖。
哪怕妻子整天嘰嘰喳喳,也很好。
然而,麵對丈夫的坦然相告,徐若施卻說不出回應的言語。
她想,周若年是個神奇的存在。
越相處,她越愛他。
沒錯,是愛。
所以,她患得患失。
周若年索性將碗放在櫃子上。
他脫下包腳的棉拖,掀被上床,淡道,“不是頭疼麼?別說話了。”
徐若施看著男人側臥,臉朝著她,閉上眼睛。
她的心裏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什麼滋味都有。
如果什麼都不去想,熱熱鬧鬧地過好每一天,是不是也算愛了一輩子?是不是也算周若年屬於她一輩子?
可是啊可是!
女人到底想聽到一句確定的——“我愛你。”
徐若施看著男人沉靜的英俊睡臉,抬起手,指尖抹去眼下的兩條淚痕。
她真的好愛周若年了。
不然,她不會嫉妒他的前任。
不會,她不會害怕現在擁有的幸福快樂,會被別人奪走。
所以,她一邊貪戀周若年式的溫柔,一邊無比地恐慌。
要想戰勝這樣的恐慌,手段隻有一種,那就是——周若年親口承認,他愛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