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抱著櫃子,眼巴巴地看著他,一條長腿,往他那邊抻,嫩嫩的小腳丫,從他的腳踝往上滑。
他好氣又好笑,冷冷地問,“你幹什麼?”
“謝淮墨,你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人家算命先生說,我們是郎才女貌,天作……唔!”
一聽她開這個頭,他就腦仁疼,放下菜刀,堵住她的嘴。
熱吻之後,她虛軟地抱著他,細白的長腿緊緊地纏他的腰。年輕時,再累,補個覺,就生龍活虎,不怕折騰。
“算命先生說的不對。”
“啊?”
“不是郎才女貌,是郎豺女豹!”
她愣了下,紅透了臉,別開臉,小聲嘀咕。
他沒聽清楚,也沒在意,趁她老實了,他趕緊將飯做好。
吃完之後……當然是繼續。
那時簡單,隻要不去認真想,好像一輩子就能在吃吃睡睡中,晃眼而過。
其實——“歲月長,衣裳薄。”
“不可能!不可能!詩詩幫我找的算命先生說,她是狐狸精,還是大凶的克夫相!誰娶……詩詩她……”
謝淮墨被章明惠的厲聲反駁,拉回飄向遙遠時空的思緒。
他看著章明惠張著嘴,驀地發不出聲音。
此刻的章明,她的眼睛瞪得滾圓,活似電影裏被人從後麵一刀斃命的可憐人。
謝淮墨露出悲憫的眼神,歎息一聲,“媽,我先走了。”
章明惠張著嘴,僵硬地轉過臉,望著兒子大步離開的背景,震驚的表情一點點地平靜,眼神木木的,突然笑了。
彤彤被爸爸抱在懷裏,聽著隱約的哭聲,揉著眼睛,醒過來。
“爸爸,有人在哭?”
謝淮墨低下頭,親親女兒香軟細柔的頭發,“一個被人騙了的人。讓她哭一會,就好了。”
“真的嗎?”
“嗯。人的痊愈能力,還是很厲害的,隻要心中仍有渴望。”謝淮墨想了想,“今天是不是可以吃布丁的日子了?”
說話間,父女倆已經進了電梯。
這會兒,彤彤已經醒了。
小姑娘低著頭,瞅著地麵,“爸爸,我自己走。”
“好。”
謝淮墨放下平日裏能讓人抱著,就絕對不願意自己走的小姑娘。
他的女兒臉皮很厚的,和那女人一樣,六七歲了,還讓人抱,嗬,可愛。
彤彤捏住謝淮墨的襯衣袖口,攥得緊緊的。
謝淮墨低頭,“怎麼了,彤彤?”
“爸爸,我不吃龍蝦,也不吃布丁了,嗯,我也不吃奶片糖了……”
謝淮墨放慢速度,牽著小姑娘走出電梯,笑問,“為什麼?”
“彤彤要表現好一點,給爸爸爭氣。”彤彤舉起小拳頭,點點頭。
謝淮墨笑了,沒開口,他想,小姑娘應該還有話,沒說完。
彤彤抬起頭,“這樣的話,媽媽就不會凶爸爸了!”
謝淮墨愣住了。
他低頭,看著小姑娘把腦袋埋在他的腿間,小小聲地說,“爸爸被媽媽凶,好可憐。其實,媽媽很心軟的。每次凶完人,她就會像那個被騙了的人一樣,躲起來,偷偷地哭鼻子。我也不要媽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