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呢!那天,咱們班的畢業典禮是在下午舉行,下午,你們仨沒有去滿校園跑,拍畢業照,而是跑去超市買了好多東西,勾肩搭背地上了六樓頂,又唱又跳,最後被宿管阿姨給揪下去了!”
她還知道,228的三朵金花被宿管阿姨帶走後,六樓頂的欄杆邊上,還放著一瓶沒開封的草莓酒。
那瓶酒,已經被她珍藏了七年,上書:“唐小豬’S”,狗爪爬的字,一看就是趙磊的手筆。
兩行清透的淚,從眼尾滑落,經過鬢角,流進耳朵裏……
衛甜閉上被太陽映花的眼睛,歎息一聲,“所以,你沒有去瑞典讀書,對吧?”
唐淺怡抬起手,蓋住眼睛。
“衛甜,對不起,我騙了你們。”
唐淺怡咽了咽喉嚨,深吸口氣,“當時,我真的沒辦法了。”
衛甜咬著下唇,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責問。
“衛甜,我懷孕了。”
衛甜身體一僵。
雖然她早就猜出來了,當淺淺鼓起勇氣說出來時,她的心還是疼得一揪一揪的。
“衛甜,我是熊貓血,體質很弱,醫生說,若是不保住彤彤,以後就沒有孩子了。”
衛甜抬手摸了摸濕潤的眼角。
“那時,章明惠到學校找我,要當著很多人的麵,給我下跪,請我和謝淮墨分手,這件事,你們知道的。但,你們不知道,她還鬧到我家裏了。我媽都被章明惠氣得心髒病複發。在那種情況,我和謝淮墨,還有可能嗎?”
“後來,後來,我哥嫂發現我懷孕,得知我的身體狀況,商量之後,就實施了現在的計劃,讓我爸媽以為彤彤是我哥我嫂的孩子。是的,是的,衛甜,我,我沒有去瑞典,在我哥租的房子裏,偷偷地養胎,把彤彤生下來。”
“七年都過去了。七年裏,很多次,我都從謝氏大廈門口經過,他沒有看到過我一次。我以為,這輩子,我和他的緣分很淺,淺到剛剛夠談一段校園戀情。天知道,我們怎麼,該死的,在莊董的生日宴上,嗬,又狹路相逢了!”
唐淺怡坐起來,抱著自己的雙腿彎,看著漸漸西沉的日落,慘淡微笑,“我太沒出息了,他一來,我就心亂了。衛甜,我是真心真意想抓住楊成遞過來的手,從謝淮墨的這條河裏,爬上岸。結果,我傷害了楊成,讓自己也變得更糟糕。”
“小豬,我發現,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像這樣,躺在被太陽烤溫的地上,點一盞蠟燭,看看書,就是最大的幸福。
可事實呢?
上了一天的班,回到家裏,即便不需要加班,洗個澡,敷張麵膜,稍微收拾下房間,一晃眼,就深夜了。難有完整的讀書時間。我覺得這也是青春為什麼美好吧!可,在我們擁有時,卻不知道認真地珍惜。”
衛甜坐起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她最愛的櫻桃酒,低低地笑,眯起眼睛,像隻狡黠的狐狸,“因為,人啊越活越怕老,越怕老,日子就越累贅。在乎皮囊,甚於靈魂,這是多數女人的毛病。除非在年輕時,就養成好好讀書的習慣,否則,年齡大了,真的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