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
章明惠無奈地出聲。
謝淮墨垂下眼簾,“媽,你開心就好。”反正他早就搬出去住,一周也就周末回去兩天,陪陪她老人家。
董詩詩臉上楚楚可人的表情,頓時變成尷尬和微妙。
章明惠拍著董詩詩的手,“詩詩,就這麼說定了。”
董詩詩乖巧地點頭,“媽,那,我就叨擾您幾日了。”
“你這孩子都喊我媽了,幹嘛這麼客氣?”章明惠拉住準兒媳婦的手,“詩詩,媽剛剛氣瘋了,不是故意推你,你別生媽媽的氣啊!”
“不會的。我知道媽您不是故意的。”董詩詩溫柔地說。
傷口縫了好幾針,她是疤痕體質,即便僥幸能不留疤,也會有印子,醜死了好嗎!這個可惡的老妖婆!幸好現在醫美技術發達。
“我曾經不斷去想象,
你會單獨在我身旁,
但終究是夢想,
它該放在天堂,
有點距離才有美感,
你給了她一個肩膀
也給了我一點希望
同一片星空下三人同時飛翔”
黃齡的《原諒》冷不丁地在車內緩緩地響起。
謝淮墨怔了幾秒。
他剛剛是不耐煩聽後麵兩位女士的嘰嘰喳喳,便隨手放了首歌。
章明惠看看董詩詩,又看看前座的兒子,“阿墨,你以前不都是喜歡聽那些外語歌嗎?”
“那是以前。現在喜歡聽《畫地為牢》。”某女子當年的品味就是動力火車和黃齡。
董詩詩:“……”
兒子這般清新脫俗的回答,讓年輕時頗喜歡聽各種點歌台的章明惠尷尬地扯了扯嘴唇。
接下來的一路,車裏隻有黃齡的妖嬈性感的帶著世紀味道的歌聲,在安靜如雞的車廂裏,大放異彩。
“阿墨,上來坐一會吧!”
董詩詩微笑地詢問坐在駕駛室裏,似乎無意下車的男人。
“不了。我接個電話。媽,你們把行李收拾好了,說一聲,我上去拿。”
從醫院出來後,兒子的態度就這麼不冷不熱的,像是生氣,又像是沒有生氣,越發讓章明惠吃不準,也不敢試探自己在兒子心裏的分量了。
謝淮墨看著董詩詩挽著章明惠的手,進了時代公寓的22號樓。
打開車抽屜,摸出一包煙來。
薄唇叼著雪茄,謝淮墨又摸了一番,找到打火機,靜謐的車廂裏,“啪嗒”一聲,幽藍的火苗開出黃色的花朵,點燃雪茄,綻放幾星紅色的煙花。
謝淮墨轉動手腕,“啪嗒”又是一聲,砰,打火機被扔到駕駛台上。
降下車窗,深吸一口,緩緩地吐出胸腔裏的燥鬱之氣。
“廣場的大鍾當當敲了四下
我跟著鴿子
在小路上溜達
……”
輕快俏皮又甜蜜的歌聲,將謝淮墨再次帶回遙遠的發著光的過去。
那次,在北區新開的酸辣粉店裏。
她進去後,直接霸占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他點了一份酸辣粉。
她看了看貼在牆上的菜單,脆生生地對服務生說,“要牛肉的!加兩個鹵蛋!可以多放一點花生米嗎?嘻嘻嘻!”
眯起眼睛笑,特別有親和力。
過來的是個男孩子,連連點頭,“可以。兩份都這樣嗎?”
“嗯!”
他淡笑不語,心裏卻有些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