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忘了是哪天。
聞言,她抬眸,望著他,語調清晰,一字一頓,“今天是我陪逸哥哥過的第一個生日,可逸哥哥卻陪我過了十六個生日,我是不是很壞?”
眼眸裏泛起了水光,自顧自的點點頭,“我也覺得自己特別壞,怎麼可以這麼壞。”
這麼壞的自己他怎麼會愛?
根本就不配他愛!
顧逸驟然一愣,連忙放在紙托盤,把她摟進懷裏,低哄出聲,“丫頭,想什麼呢?乖。”
不哄還好,一哄,眼眶裏的淚奪眶而出,哽咽道:“就是覺得自己特別壞,一點都不好。”
甚至有時候她覺得,她配不上那麼優秀的他。
常常問自己,她憑什麼?
“哪裏壞了?我就覺得很好。”語氣透露著心疼,抽出紙巾,幫她把臉上的奶油連同眼淚拭擦掉,動作輕柔。
“一點都不好,有一大推壞毛病,而且脾氣還很壞,還會經常對你發脾氣,我還會打人。”她細數著自己的缺點。
不是嗎?不僅小氣還矯情,時不時還對他甩臉色,從小享受著被人寵著的感覺,就自以為覺得自己就是公主。
憑什麼可以拒絕他後,看到他訂婚的消息有不顧一切任性的離開?
憑什麼在聽了他的解釋後仍要耍性子?他也不會為救她而命喪車輪底下。
憑什麼就這樣一直篤定他會圍著她轉?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給的寵愛。
滿身的自負哪裏來?
她憑什麼?
自重生以來這些事就一直壓抑著她。
“逸哥哥,對不起。”這是她一直欠他的一個道歉。
“傻丫頭,腦裏想什麼呢?”他對她的好一直都是自願的,哪有誰欠了誰?
哪怕付出得再多,也是樂在其中。
至於她說的打人,那天本來就是他未經允許強吻了她,不是她的錯。
他聲調疼惜,讓她鼻尖又是一酸。
纖細白嫩的手又把他抱得更緊了,頭深深埋進他的懷裏。
夾雜著哭聲的聲線傳來,“逸哥哥。”
她就是想叫叫他。
“恩。”他應了聲,把她的臉從自己懷裏捧起來,“現在是誰比較像大花貓?”
她破涕而笑,“你。”
他臉上還頂著奶油,和他形象不符,有點滑稽。
顧逸也跟著微微一笑,幫她把臉拭擦著臉,“丫頭,哪有人這樣貶低自己的?自信很重要,你都看不起自己如何能讓別人看得起你?”
“認出不足才能加以改正。”她反駁得振振有詞。
“誰說你脾氣壞了?”他捏了捏的她小翹鼻。
“我會經常對你發脾氣。”她愧疚得低下頭,又躲進他懷裏,“不是故意的,就是忍不住。”
她會經常和他唱反調,脾氣來得莫名其妙。
認準了他會一直縱容,所以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著。
“那也隻是對我。”他用手指幫她理了理頭發,聲音低柔,“奶奶那天還誇你乖巧來著。”
“真的嗎?”她倏然抬頭,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看著他,“逸哥哥你可不許騙我。”
“什麼時候騙過你?”他低頭與她額頭相抵,輕啟薄唇,“丫頭的脾氣很好。”
“逸哥哥,你是喜歡受虐嗎?”她笑出聲來,“我不覺得我對你脾氣很好。
她對別人來說或許脾氣好,但對於顧逸,她脾氣真不算好。
“不喜歡,你頂多就是耍性子,我覺得很可愛。”
夏欣芸與他距離拉開來,歪著頭道:“人家說,男人的甜言蜜語最不能相信了,都是騙人的。”
話是這麼說,眼角還是微翹著。
“那就當我騙你好了。”顧逸似笑非笑回答,抽出紙巾把自己臉上的奶油擦了擦,黏糊糊的,他怪難受。
某人嘴一噘,“你怎麼能騙我?我不要理你了。”
說著就要從他懷裏出來。
女人啊,果然是善變的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