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輕斜,柔柔傍在蒼茫山頂,靜謐的空蕩蕩的,宛似萬物都消逝不複存在般。忽然一陣窸窣聲傳來,遠處一個黑影飄也是的快速掠過,到近處,才看出那原是一個女子,妖嬈的身段裹著一層黑衣,年紀輕輕卻有著絕佳的輕功,她這一路想必是踮著草尖過來的,輕盈的身態像極了淩波仙子。
山林裏忽悠忽悠的閃過綠色的狼眼,他們蟄伏在暗處,隨時準備襲擊不備的生物,夜裏陰涼的風吹過,敏銳了他們有些生厭的鼻子,努力吸了幾口,沒錯,是女子身上的清香。
狼群發狠了,這幾天山下的獵戶掏了他們的狼崽,這個仇絕對要報!前掌撐地,將前半段身子壓向地麵,後腿猛的蹬地豁然躍向正忙於奔走的女子。
那女子隻覺一股煞氣斜衝上來,收住朝前的腳卻收不住慣性,她忽的低頭險險閃過,接著腳尖點地,飛出三尺之外。
回過頭,狼群已經呲著牙,一個個以她為目標蓄勢待發了。
女子不耐煩地皺著眉,一張俏臉崩的更緊了,她抬頭看看月牙,如今已沉到山腰,今晚的這樁買賣來頭不小,她可不想耽誤。於是,握緊手上的劍,並不抽出,閃電般的衝向狼群。
許是沒想到這女子的勇氣可嘉,狼群有一霎那的閃神,就是這一霎那給了女子衝到狼王麵前的機會,狼王此時已反應過來,呲著牙向上躍起要撕咬女子,哪知女子比它更快,一把未出鞘的劍狠狠擊向它最引以為傲的四顆狼牙上!
對狼來說,狼牙不僅是它們最尖銳凶狠的武器,還是它們身份地位的表現,沒了狼牙的狼就等於沒了命,所以狼王一頭栽倒在地上,滿嘴是血,抬頭朝天厲聲嚎叫,淒慘中亦有幾分悲壯。
其他狼見此,瑟縮了一下,忽悠忽悠閃著綠光的眼同時隱去。聰明如斯的它們定是知道自己惹上了女羅刹,不曾理會倒在地上的狼王,又蟄伏回黑暗中,靜待下一個闖入者。
女子瞥了眼已沒有氣力嚎叫的狼王,明亮的鳳眼裏蕩出幾分憐憫,瞬間又消逝,輕輕將劍束回腰間後轉瞬離開,遠遠的似乎傳來一聲低低的歎息。輕巧翻過幾個朱紅色牆頭,女子來到這所宅邸的最深處,當眼前出現的是一片湖時,女子的耐性終於用光,不僅是因為這宅中湖前所未有的寬闊,以及約她談生意的人就在四麵環水的閣樓上,而是因為這湖裏竟畜養著生猛危險級別極高的生物!想要過去,就冒著被它舔一口的危險,而究竟有多危險隻有試過的人知道了,她隻認識其中的一種生物——須子鰻。
這種魚有兩個長有力的須子,可以瞬間纏住攻擊的對象,並麻痹所纏部位趁機注入毒素。至於這毒,她隻知道鬼穀的鬼醫可以醫治,普天之下再無第二人了。
煩躁的甩甩頭發,女子的眼因為生氣而更加明亮了,月光下,她尖巧的小下巴格外惹人愛憐,明明一幅弱不禁風的柔美,卻被渾身上下的冷洌氣息破壞。
靜靜運氣數秒,女子點地飛竄向湖的中心——流雲樓。
這筆買賣有多重要,隻有她自己最清楚,買主出的價很高,拿了這筆錢後,她想她就可以離開他了。最近幾年她瞞著他接生意,每一次都是拚死,連受傷也不敢治療,就這樣忍著,直到可以接下一筆生意。
殺過那麼多人後,她覺得自己天生是個殺手。無論小孩老人惡人善人,她都可以眼也不眨的一劍刺下去,這樣泯滅良知的活,為的不過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