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東雲帝是如何想的,將鳳清顏關在大牢裏兩三日了也沒動靜,連東祁也自那日來過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鳳清顏算著時間,知曉昭熙那邊黎天軍隊已經恢複生氣,兩國這會兒怕是交上鋒了,所以才沒時間理會她。
在那堪比客棧上房的牢房裏,鳳清顏捧著本書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忽然,窗口射進一條碧青色的細芒,落在她的肩膀上。光芒一閃,一隻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鷹出現,腳上套著個竹筒。
鳳清顏這才被驚醒,取下信條一眼瀏覽過,唇邊泛起笑意。
看著迅鷹飛走,她眸色深沉:要開始了。
“鳳清顏,出來了!”獄吏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道:“馬上就是要上斷頭台的人了,還住什麼奢華牢房,快滾出來!”
獄吏見到俞丞相親自來押解這個犯下滔天大罪的女子,頓時沒了之前的恭敬,惡聲惡氣的吼道。俞丞相在朝堂上可是最公正無私的人,有他審理,這個女子定然不能逃脫罪行,就算她有晟王爺做靠山也沒用。得罪就得罪,反正晟王爺不可能會為一個死人再計較。
獄吏的心思就寫在臉上,鳳清顏一掃便知,不過她什麼也沒說,任由他將鐵鏈拷在她身上,沉默的跟在後麵。
出了大牢,看見外麵等候押解她的俞丞相,鳳清顏微微一愣,隨即淺笑點頭:“俞丞相。”
俞丞相看著眼前雖為階下囚且即將麵臨生死審判卻依舊坦然從容、氣質高潔的女子,眼中升起一抹讚賞。他朝她抱拳,道:“鳳姑娘,委屈你先進囚車稍呆。”
跟出來的獄吏見此情景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想起這幾日坊間流傳的謠言。
自鳳清顏被關進大牢那日起,不知從何處開始流傳出六皇子圖謀不軌,想要焚燒岐城栽贓晟王而被玉肌齋東家阻撓,他心懷報複而對皇上謊稱鳳東家乃是岐城疫病的禍首。且其最開始將鳳東家秘密帶回自己的府邸之中,是想要逼迫鳳東家交出玉肌齋的錢財以作豢養私兵之用。
難道說,這件事情是真的?
獄吏臉色刷白,對自己剛才惡劣的態度後悔不迭,隻希望鳳東家不要和他一個小小的獄吏計較這個事,否則他不隻是飯碗,連腦袋都怕要保不住!
鳳清顏自是不知道獄吏心中所想,一派從容的到了大殿之上。
滿朝文武皆在列,鳳清顏站在中央,臉上平靜無波,對四麵八方投來的或鄙夷或憎恨厭惡的視線視而不見。
龍椅上,東雲帝冷厲的目光射在她身上,寒聲道:“鳳清顏,你可知罪?”
聞言她清淺一笑,反問道:“皇上,民女何罪之有?”
東雲帝眼睛微眯,看著她的目光多了一分深究,而在列的大臣們聽得此言則議論紛紛。而後,戶部尚書站出來冷哼道:“鳳清顏,且不提你盜取昭熙聖物之事,拿岐城無辜百姓試毒藥而使全城百姓染上疫病一事,你又該如何解釋?”
鳳清顏淡笑搖搖頭,還不等說話,便聽東鋝溫和中帶著怒氣的聲音道:“鳳東家,明人不做暗事,你為了消滅證據,聯合晟王派遣了上千人的軍隊試圖焚燒岐城,欲將全城百姓燒死。如今那千人還在岐城外圍困百姓,你還想狡辯嗎?”
話落滿朝文武大嘩,沒想到晟王也參與到了鳳清顏的事情之中,難怪當初百般維護鳳清顏與北野冽兩人。
東鋝滿意的看著自己製造的效果,不等怒氣升騰的東祁開口,又道:“五皇兄,皇弟敬你是兄長,平日裏對你處處忍讓,可是你如今做出這等傷天害理、豬狗不如的事情,皇弟我實在沒有辦法坐視不理,隻能將此事說出來。”
聞言東祁怒極反笑,道:“那本王還真該謝謝六皇弟的好心!”
一時間朝堂上議論聲紛雜刺耳,而龍椅上東雲帝臉色越來越沉,大喝一聲:“夠了!統統給朕閉嘴!”
被他這麼一喝,眾人霎時噤聲,麵麵相覷,就是不敢抬頭。
隻聽東雲帝沉聲問道:“鳳清顏,你可認罪?”
鳳清顏勾起清淺的笑意,道:“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東雲帝連連說了兩個好,轉向東祁:“晟王,你呢?”
東祁亦是掛著那標誌性的邪肆笑容,道:“回皇上,臣與鳳東家一般看法。”
東雲帝一口氣哽在喉嚨裏,看著東祁的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恨聲道:“好!好!你們都骨頭硬,朕就成全你們!”
他喝道:“來人!將鳳清顏拖出去,淩遲處死!將晟王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