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駕到!”
宦官尖細的嗓音傳遍了花園每一個角落,小聲交談的眾人立即分散開來,恭敬的垂首站立。
在眾多宮婢簇擁下緩步而來的女子著一襲流彩暗花雲錦宮裝,鸞鳳淩雲髻上插著幾支金簪步搖,均是象征皇後身份的鳳形,胸前配著紫珍珠吊墜,加之那不怒而威的氣勢,真正是體現了一國之母的儀態氣度。
等她到了六角攢尖亭頓住,鳳清顏才真正看清她的臉。
四十歲許的年紀,風韻猶存。雖是生著黛眉桃花眼,且略施脂粉,讓她的容貌柔媚更勝,卻因眉間那抹似乎植入肌膚的威嚴而使得她端莊嚴肅、淩然不可侵犯。
鳳清顏直直地瞪著她那與夢中相比更加消瘦的雲姨,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夢中對待自己溫柔親切的人此刻真實的出現在她眼前,卻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後,端著一張自己從未見過的威嚴端莊的臉。
正當她看得入神時,雲皇後對上了她的視線,隨即又很快轉過頭去,就像是不經意地掃過這邊。
淡漠、疏離。
鳳清顏清楚地看到那雙桃花眼裏寫著這樣的東西。
她並不認識我!
這樣的認知讓鳳清顏的心驟然緊縮,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直往上,竄入四肢百骸,一瞬間凍結了她的心。
強健的臂膀溫柔而堅定的攬住她的肩,相接觸的地方有暖意透過衣衫,絲絲滲進她的肌膚。她木然的轉過臉,看著那個滿臉心疼的望著自己的男人。
“這樣的表情和你的臉好像不怎麼相配呢。”她低低地笑,卻是麵無表情。
北野冽輕歎一聲:“有些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相信自己的心。”
鳳清顏扯起苦笑,她又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可經曆太多人情冷暖的她已經輸不起了。
這邊兩人私語的功夫,雲皇後已經落座。
眾人立馬跪了下去高呼“皇後娘娘千歲”,花園中跪倒一片隻有鳳清顏與北野冽直直的站立著毫無動作。
“大膽!見了皇後娘娘竟然不下跪行禮,成何體統!”兩人的突兀立即引起掌事太監的注意,他高聲嗬斥著,立馬就要讓人將兩人拉出去。
“行了,北野東家乃江湖中人,不拘小節,往年本宮也特免他行禮之舉,今年也照舊吧。”柔和而不失威嚴的嗓音緩緩響起,阻止了那宦官的動作,也讓一瞬間緊張起來的氣氛放鬆下來。
太監恭敬的應聲退下了,此事似乎就此作罷,但這時卻又生變故。
“皇後娘娘,芸馨有一事不明,懇請娘娘讓芸馨弄明白。”輕柔的嗓音柔媚甜膩,在眾人心驚時,跪在人群當中的少女緩緩抬頭。
鳳清顏看過去,見那少女極快的掃了她一眼,眼中挑釁之色一閃而過。唇邊勾起淡漠的笑意,鳳清顏上前兩步微微屈膝行了一個半蹲禮。
“玉肌齋鳳清顏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清澈悅耳的聲音流動在空氣中,一瞬間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雲皇後仔細打量她片刻,忽而微笑頷首,讚賞道:“果然是清麗絕俗的大美人,難怪北野東家對你情有獨鍾,快免禮快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