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狠狠的攥緊鐵柵欄,看著外邊滾落在地上的那顆人頭。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盡管血汙滿麵,盡管表情猙獰,也依然掩蓋不住他臉上的稚嫩。
突然我發現他被粘稠的血液弄的一堆一塊的長發上,好像掛著個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我顫抖的問。
主帥在馬上看著我說:“哎呀,看來我的何愛將發現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了,來人,看看那個人頭上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何愛將的興趣,把它拿過來也給我瞧瞧。”
“是!”一聲答應之後,有兩個士兵跑到頭顱的旁邊,從濃亂的頭發中摘下一個小東西來,送到了主帥的身邊。
主帥在馬上接過去拿在手裏端詳一陣,然後用兩隻手輕輕一扭:“哦,原來是個帶機關的小玉墜,裏麵有一封信。”
主帥野蠻的把那張薄薄小小的紙片掏出來,朗聲念到:“大力哥:我和孩子都好,春兒已經會叫爹爹了,不要掛念我們,祝你們早日推翻狗皇帝,早日回家。————小柳。”
主帥念完之後臉上沒有表情,他身後的軍隊裏發出一陣笑聲:
“小柳?哈哈哈,在家孤獨那麼久,我看八成早變成花柳了……”
“穆環山手下都是一群這種隻會想著娘們兒的小娃娃,難怪我們可以以一敵十,哈哈哈哈……”
主帥把手裏的信重新塞回玉墜裏,把玉墜再次扣上,然後冷冷的問了一句:“好笑麼?”
背後的士兵立刻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剛才誰笑了,站出來!”主帥命令道。
從背後的士兵中,稀稀落落的走出四五個人來,低著頭跪倒在主帥麵前。
主帥看了他們一眼:“你們跪錯地方了,去!給我像那顆人頭跪下!”
幾個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動。
主帥嘴角一瞥,伸出食指來,一團火光在指尖燃起:“想違抗軍令嗎?”
幾個士兵嚇得趕忙連滾帶爬的跑到那個年輕人頭顱的麵前,對著他跪了下來,不停的叩頭。
主帥收起燃燒的手指,拿著馬鞭對著自己身後的士兵一揮,厲聲喝到:“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是不是都認為穆環山的軍隊是豆腐做的不堪一擊?可就是這樣一支在你們眼裏不堪一擊的隊伍,現在征服了整個北方和中原大部分地區,連中原和南方最後一道關隘太平莊也拿下了!”
身後的士兵一個個把頭低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主帥把手裏的玉墜晃了晃:“看看你們這群人的嘴臉!我告訴你們,我沒得選擇,皇帝是我的侄子,而你們又是現在朝廷最精銳的部隊,為了保住我們自家的江山,我不得不帶著你們出來。可是說實話,如果能給我自由選擇的機會,我寧可要一百個帶著這樣玉墜的孩子,也不願意要一千個你們這樣的酒囊飯袋!”
旁邊一位看上去官階比較高的武將小聲的提醒了主帥一句:“主帥,大捷之時,說這些話未免掃興,不利於軍心啊!”
“放屁!”主帥怒道:“你們還有臉跟我談什麼軍心?你們就是一群狐假虎威、欺軟怕硬的無恥之徒!剛才一戰你們覺得自己以一敵十?誰給你們的勇氣這樣想?這一小股軍隊幾乎算是穆環山手下千萬支部隊裏戰鬥力最弱的一支了,你們竟然都找不到拿下他們的辦法,最後隻能由我親自來到這裏。我身為討逆總統帥,連打這樣一支隊伍都要親自出戰,我都覺得丟人現眼!你們還有什麼臉麵去嘲笑一個真正的戰士?
所有人都給我跪下!”
然而一時間,後麵的軍隊竟然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