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陳黛兒跑上跑下張羅著,最後手裏拿著一大疊收費單跑進病房。
兩個護士跟在她的身後,進了病房之後扶著利墨染就走,利墨染最不喜歡的就是病房裏的消毒水味道,可是陳黛兒鐵了心要給他做一個全身檢查,哪裏還管他喜歡不喜歡。
一通折騰之後,時間剛剛過十二點。
醫院裏的檢查結果大概要半個小時出來,當然,如若是一般人的話,估計要一個星期才能出結果,不過陳黛兒是等不了那麼久了,不惜搬出利墨染這尊大神施壓,直接要求馬上出結果,醫院方麵為難的說至少要半個小時,不過這樣一來,醫院的醫生護衛們,不免要熬夜加班了。
病房內,利墨染在抽煙,煙是他脅迫一個小護士買來的,他一根一根的抽著,似乎想用煙草的味道遮蓋住病房內的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陳黛兒上前一把將他手裏的煙奪過來,扔在地上踩滅,沒好氣的道,“真的想死了不成。”
利墨染攤開手笑了笑,道,“這是我這輩子第四次進醫院。”
第一次,是母親死的時候。第二次,是他在美國的那一次。第三次,是上一次和陳黛兒一起遇險。
陳黛兒愣了下,“難道這裏麵有什麼故事不成?”
“沒有。”利墨染冷硬的道,心裏的秘密,他的習慣是爛在心裏,並不需要向任何人傾訴。
“既然沒有,那就不要廢話,沒看到我累了這麼久?”陳黛兒籲了口氣,一屁股坐在病床上,這跑上跑下的,可是將她給累壞了。
利墨染看到她如此模樣,雖然表麵上不領情,但是不免也是有些感動。
他長這麼大以來,除了小時候母親如此緊張他之外,又有誰緊張過他呢?這個女人,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很不靠譜的樣子,但是,總是用她莽撞而直接的方式,重重的叩擊著他的心扉,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猶豫了一下,他道,“其實你不需要這樣子的,也沒必要。”
陳黛兒瞪大眼睛,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你說沒必要?”
“嗯……”出於慣性的,他又伸手去掏煙,可是一對上陳黛兒的眼睛,手又縮了回去,有一會,他才道,“雖然沒必要,但還是謝謝你。”
“我不懂你這話的意思。”陳黛兒不是白癡,自是從利墨染的話裏麵聽出了不少問題。
利墨染笑了笑,“因為,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
“又不是什麼絕症,總會有辦法醫治的,你幹嗎說的這麼悲涼的樣子?”陳黛兒一陣無語。
利墨染微微低下頭,當年在美國所經曆的那一幕浮上心頭,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做出一個開槍的姿勢,“砰”的一聲,而後問道,“你明白了嗎?”
陳黛兒伸手掩嘴,“你……你……”
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到有人在敲門,一個小護士滿頭大汗的道,“利夫人,院長叫你過去一趟。”
陳黛兒饒有深意的看利墨染一眼,看到利墨染嘴角那一抹無奈的苦心,心微微一顫,起身隨著小護士而去。
美國洛杉磯,一個下雨夜,街道上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