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隻有等到她沒有力氣了才敢上前,低低的聲音混在皇後的喘息聲中,皇後轉了轉頭,一雙眼睛猩紅如獸眼。
李嬤嬤嚇了一大跳,心頭隱約有不太好的預感。
皇後一字一句,似浸了血腥道:“去,把本宮那隻木盒子拿來。”
“是。”李嬤嬤快步而去,在最隱秘處尋到了那隻木盒子。
盒子是詭異的黑色,沒有一絲花紋裝飾,隻是經過細細的打盤,光滑如鏡,四角也沒有包金,隻中間一枚同色的鎖子。
黑沉沉的,像一塊巨石,壓在人的心頭,李嬤嬤捧著它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皇後看到那隻盒子的時候,眼睛裏似升起了明銳的光,閃爍著無盡的殺機,她一把奪過那隻盒子,蒼白纖細的手指,如同鬼爪。
她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將近黎明,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抱著那隻盒子搖晃著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對李嬤嬤說道:“你出去吧。把門帶好。”
“是。”李嬤嬤垂首退了出去,身影消失在宮院中,若大的院子,一個人影也沒有,一絲聲息也無。
皇後沉默著立了半晌,她沒有回頭,隻是低下頭,摘下脖子上的一串珠子,手指慢慢的撫摸著那些珠子,指尖摸到了那顆與眾不同的。
她拿著那顆珠子放在嘴裏,那是一枚精巧的哨,吹出的聲音細而悠長,尋常人聽不到,隻有一種人。
後窗無聲的開了,三個黑衣人翻窗而入,目光有些呆滯,他們在皇後身後兩米開外的地方站下,便再不動了,如同木偶一般。
皇後慢慢轉回身,她把那隻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個個黑色的信封,上麵有一個個的人名,用白色的字跡所寫,看上去十分詭異。
皇後把它們分散到三個黑衣人的手中,低聲而平靜的說道:“按照這上麵的名字,分到他們的手中,別的不用做。”
三個黑衣人點了點頭,一字未說,轉身又從後窗越了出去,一絲聲息也沒有留下,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
這是漠王培養的影衛,如同影子,都是聾啞之人,不能聽到聲音,不能開口說話,卻看得懂手勢和唇語。
他們因為訓練而摧殘了某些器官,壽命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一般的都活不過三十五歲,他們真正可以被利用的時間也不過短短的幾年功夫。
這一次,漠王決心謀反,派了三個到了皇後的身邊。
皇後把那些信件都發了出去,盒子底還留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瓶子,不用打開,她也知道裏麵是什麼。
她把那個瓶子握在手中,越來越用力,手掌滾燙,瓶子冰涼,她的眼底是決然的光。
次日清晨,一騎快馬出了城,直奔白頭山的方向而去,陽光衝破雲層,落在他的身上,他飄起的衣袖,像是一團輕柔的雲彩。
快馬加鞭,來到白頭山下的時候,他住了馬,微微抬頭仰望,看到那飄蕩的旗幟,唇邊不自覺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何人?”城門的士兵立即發現了他,朗聲問道:“不要再向前了!”
他輕輕提動韁繩,朗聲說道:“煩勞通報一聲,就說司徒求見沈將軍。”
沈亢正在練武場看士兵們的自由搏擊,周遠行是老牌的將軍了,又是從戰場上回來的,帶兵領隊自然有一套,但是對沈亢的這個路子還真是沒有見過,而且這種近身的打法更讓他有幾分興趣。
一入白頭山便見到了兒子,他心中高興得很,恍惚有種隔世的感覺,周東致也放下了多年壓在心頭的巨石,對容卿和沈亢更是感激莫名。
沈亢知道骨肉相見的喜悅和激動,也不去摻和他們父子間的親密交談和討論,聽到士兵通報,急忙轉身向外走。
打開城門看到外麵的司徒燁時,沈亢心中的溫暖如同這萬丈陽光,她微笑著上前,“您怎麼有空來?”
司徒燁跳下馬,看著她的笑容,眼神也微微一蕩,隨即恢複了平靜,低聲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
“好。”沈亢看著他的嚴肅神情,知道事情非同尋常,也不再多言,命人接了司徒燁的馬,引著他快步向裏麵而去。
司徒燁一路走,一路觀察著軍營中的一切,眼睛裏賞著讚許的光,心中也安定了不少,他走進前廳,沈亢讓其它人等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