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容卿轉頭看著沈亢,目光深深。
“沒事,”沈亢聳了聳肩膀,“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隻是被嚇了一跳。”
容卿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說道:“那轎中的人就是學了你的聲音,不要多想。”
沈亢微微的一笑,長眉輕輕挑起,“放心,我知道的。你怎麼會來的?”
“皇後的動靜我一直都注意著,她帶了一個大活人入宮,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派人打聽了一下,就知道她想幹什麼,”容卿抬手,慢慢撫著她的腮,“再說,我也想你了,索性就來了。”
沈亢的心頭一暖,“用不了多久啦,看今天晚上的情形,他們快等不及了,等到過了這件事,就可以安心了。”
“無論如何,答應我,好好的保重自己,什麼都比不上你的安危重要,明白嗎?”容卿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那一絲的心疼和無奈散在風裏。
“我知道。”沈亢點了點頭,手指在他的掌心裏輕輕的劃著,“你也是。”
不遠處還有黑雲騎在等待,沈亢這邊也有周東致帶著人埋伏著,兩個人實在不能耽誤太久,彼此叮囑了幾句便分了別。
沈亢上了馬之後,才想起又忘記問容卿那個會到訪的客人是誰了。
她想了想,算了,反正總是會來的,就慢慢等一個驚喜吧。
隊伍剛剛走出沒有五裏地,忽然聽到不遠處有馬蹄聲響,似乎是從對麵來,騎得速度很快,馬蹄聲也比平常的更沉悶一些。
沈亢心頭一動,她示意隊伍停下,揮了揮手,士兵們看著她的手勢,立即會意,左右一分,散在了路邊的草叢裏、樹後邊。
沈亢和周東致也隱到了樹後,剛剛藏好時間不大,那匹馬就出現在了視野中。
那匹馬比尋常的馬粗壯一些,似乎長半個馬頭的樣子,個子卻比尋常的馬短一點兒,蹄子也略大,毛更長。
攻疆馬!
沈亢立即認出,在那馬上端坐的人身穿深藍色的袍子,一頭烏發沒有束冠,眉毛粗長,一雙圓眼似豹子一般,正是錚嚴烈。
這個時候,錚嚴烈這是去了哪兒?他幹什麼去了?
錚嚴烈顯然沒有想到這四周的草叢中和樹影後有人正注視著他,馬蹄翻飛,一轉眼便沒有了影子。
他過去許久之後,沈亢才從暗影中走了出來,她隱約覺得空氣中似乎有些清新而略帶苦澀的味道,她聞了聞,卻又分辨不出是什麼。
周東致見她抽鼻子,也嗅到了那股味道,他微微一笑道:“將軍,這是苦絨香的味道。”
“苦絨香?是什麼東西?”沈亢疑惑道。
“是一種草,就是這種香氣,因為喜歡幹燥的沙土土質,所以附近並沒有,隻有三百裏之外的沙附山才有。”周東致解釋道。
三百裏……沙附山,和錚嚴烈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沈亢覺得自己像是觸摸到了什麼,但是又快得抓不住。
她一邊沉思著,一邊對周東致說道:“走吧,先回去。”
“是。”
沈亢一路之上都在思索方才的事兒,錚嚴烈偷偷摸摸的出去,一定沒有什麼好事,這其中的緣由,一定要弄明白不可。
她剛回到白頭山不久,正想著是不是讓米開朗基羅和愛因斯坦去一趟沙附山,忽然聽到營門上的士兵來報:“將軍,有人求見。”
“嗯?”沈亢微微皺眉,這兩天還真是熱鬧啊……
“什麼人?”
“一共是兩個人,騎著馬,他們不肯報姓名,隻說有要事,要見將軍。”
沈亢想到,或許是容卿所指的人?於是,她便說道:“好,請進來吧。”
士兵剛剛轉身,還未邁步,沈亢又說:“等等,本將與你一同去。”
沈亢快速到了營門之上,遙遙望著下麵,隻見在清冷的月光裏,兩匹馬站在那裏,其中一個人看不清是什麼年紀,總之是不太年輕了,從坐在馬上的姿態來看,倒是頗有精氣神兒,周身的氣質沉冷而肅殺。
而另一個,身材頎長而略瘦,烏發高束,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隻是那半張臉上卻有一道猙獰的傷疤,看上去十分駭人。
許誌遠!
沈亢的心頭一跳,她急忙又仔細的看了看許誌遠身邊的另一個人,那人卻不是馬世紀,她並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