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嘴唇顫抖,氣得身子都有些發冷,“查與不查對本宮來說重要嗎?本宮要的是結果,結果!現在的結果是,沈亢好好的,還越發的得意!”

“娘娘……”李嬤嬤沉聲說道:“查與不查當然重要,您是後宮之主,隻要抓不住您的把柄,您就永遠都是後宮之主,您現在最要緊的也不是和什麼沈亢過不去,您要的……不是這天下麼?如果這天下都在您的手中,那麼區區一個沈亢又算得了什麼呢?”

皇後緊緊扶著李嬤嬤的手指猛然一縮,尖銳的護甲掐著李嬤嬤的手臂,李嬤嬤卻似根本沒有察覺一般,隻是用一雙平靜的眼睛望著她。

良久,皇後臉上的怒氣和眼睛裏的恨意慢慢的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聲音低低的說道:“對,你說得對。是本宮糊塗了……”

錚嚴烈出了宮,快馬加鞭的向著驛館而去,他身後的那幾個護衛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驚恐和不安,其實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睡著覺,再醒了就成了這種局麵。

錚嚴烈到了驛館,一刻也沒有閑著,讓人立刻往漠王府中送了貼子,要求立刻拜見。

漠王接到貼子的時候正在書房中更衣,朝服還沒有換下來,他微微皺眉,“他的性子太急了,今天的事情鬧成這樣,此時還不知道收斂避嫌,立刻跑來本王這裏,豈不是讓天下人都知道他與本王有來往?”

“可是,王爺,如果您要是不見他,恐怕依他的性子今天的事情斷然不會善了。今天他受到如此大的打擊,計劃不但沒有成,赫連燁居然還被封了世子,他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風炎在一邊低聲說道。

“他咽不下也得咽……”漠王冷聲說道:“誰讓他敗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難道不懂嗎?”

風炎苦笑了一下,“王爺,若然他有您一成氣度,也不會把事情搞成這副樣子了。”

漠王歎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展開,“你說得也對,他的性子……如果不答應他,還不知道他要鬧出什麼事情來。罷了,安排本王與他見麵,要隱秘些。”

“是。”

沈亢下了朝並沒有回府,而是去了棺材店,米開朗基羅留在他的身邊,愛因斯坦則去了漠王府的後門,時刻注意著漠王的動向。

棺材鋪的生意還算湊合,江朗的帳目也算得很清楚,一見到她來,立刻迎了上來道:“您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不錯……”沈亢點了點頭,“給我換裝。”

“您要換成什麼?”江朗一邊關著門板一邊問道。

“名妓。”沈亢清楚的說道。

“……”江朗關門的手指微微一顫。

棺材鋪的後麵是一條街,而那條街後麵便是青樓,而且還是京城中生意不錯的青樓,但是它與其它的花街柳巷不太一樣,走的是高端路線,那裏的女子個個美貌,而且都有拿出手的才藝。

這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這些女子的身上都沒有風塵氣息,反而有些像大家閨秀,一笑一動,都透出清貴之氣,這才是最吸引那些達官貴人的地方。

風塵女子身上總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時間久了總是會讓人心生厭煩,但這些女子不會,而且,這些女子不是輕易能夠近得了身的。

這對於男人來說,才是最有意思的。

冷可情當初選中這個地方做生意,也就是看中了這裏,她隱約覺得,將來沒準可以派上用場。

果然,今天就用上了。

米開朗基羅從後窗跳了進來,肩膀上扛著一條長長的布袋,打開一看,是一個美貌的女子,冷可情一指那個女子,對江朗說道:“就她了。”

這座青樓不叫青樓,也沒有取那些香豔俗氣的名字,正門上方的牌匾上掛的是“品茗館。”

顧名思義,就是喝茶聊天的地方。

至於能和姑娘們聊些什麼,聊到什麼程度,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這裏是按鍾點算,聊一個時辰多少錢,兩個時辰多少錢,如果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姑娘起身告了辭,那也要按一個時辰算。

冷可情懷疑這幕後老板的腦袋是不是用算盤做的,竟然如此精明,還對人的心裏研究得這樣透徹,的確不簡單。

她邁著步子往裏麵走,身邊跟了兩個人,一個是化成賣貨郎的米開朗基羅,一個是化妝成小廝的江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