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割向錚嚴烈,“本將說得可對?”
錚嚴烈與她四目相對,恨不能上去掐死她,可惜這麼好的計劃,一個一個居然都失敗了,他聽著沈亢的話,翻了翻白眼道:“哼,沈大人的設想倒是精彩,不過,你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嗎?”
他說完,轉頭看了看赫連燁,他對赫連燁的恨意,是自從懂事之後便有了,今天他居然就這樣壞了自己的好事!
雪凝郡主看著那把刀,就在赫連燁的手指也滲出淡粉色的血珠時,她就已經明白,有人在這把刀上也動了手腳,真是多此一舉!
如果沈亢把藥喝了下去,那麼他的血就一定會變色,而別人的根本不會,到那時這個計劃豈有不成之理?
如果沈亢沒有喝下去,那最多也就是自己認錯了親,就算是有錯,道個歉,皇上斥責一一番也就是了,這也不算什麼。
可是現在有人在這把刀上抹了藥,那麼,這把刀割誰誰的血就是淡粉色,這除了讓人知道是這把刀被人動了手腳,還能說明什麼?
容卿自然也想到了,他對布公公說道:“刀是誰準備的?”
“是門口的小德子。”布公公急忙道。
“去。”
“是。”布公公急忙快步而來,發現小德子已經不在,他暗罵了一聲,急忙派人去尋,結果卻在茅廁發現了小德子的屍體。
布公公氣得跺腳,隻能回來如實稟告,容卿一聽,臉色沉冷似水,不用說他也明白,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做的。
那夜他派人跟著圖輔,隻換下了圖輔手中的藥包,沒有想到,皇後竟然還留著後手,還留有一份,而今日這藥包用在了這刀鋒之上。
容卿微微握了握拳,目光對準了雪凝郡主,“你還有何話說?”
雪凝郡主急忙跪下,咬了咬唇,低聲說道:“是臣女的錯,臣女是覺得沈將軍太像臣女的哥哥,臣女很想和他……成為親人,這才出此下策,請皇上降罪吧。”
這理由簡直爛到家了,任誰都聽得出來是假的。
可是,這也顯然說明雪凝郡主不想說真話,錚嚴烈在一邊一跺腳,“哎呀,妹妹,你好糊塗啊……這種事情豈能……”
他這是把他自己徹底擇清了,根本沒有想要為雪凝郡主承擔一些的意思,雪凝郡主的肩膀微微一抖,卻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
滿朝的文武官員都靜靜的看著,此事明顯不是雪凝郡主一人所為,容卿的目光冷冷的掃下來,沉默中眾人隻覺得似乎呼吸都越來越困難。
“皇上……”沈亢突然開口說道:“臣以為,雪凝郡主雖然犯錯,但也是思念親人太過的緣故,懲罰太過也未免不近人情,她雖然是攻疆王的養女,但兄妹之情總是真的,她與赫連兄也多年未見,不如先讓她去赫連兄的府中住些日子如何?”
沈亢的態度突然轉變,讓人驚訝萬分,而更驚訝的則是錚嚴烈和雪凝郡主,他們完全看不懂沈亢的路子,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赫連燁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即他便明白了沈亢的意思,雖然不願,但既然她說了……於是,他對容卿道:“草民與雪凝的確多年未見,尋找親人也是她多年的心結,不知陛下能否依沈將軍所言,讓她先到草民那裏小住,草民也好開導開導她。”
兩人都這樣說了,容卿也不好說什麼,不過,這個雪凝的確太可恨,這實在不能容忍,他想了想道:“雪凝,朕念你一片尋親之心,便不加嚴懲,不過……你的確犯了錯,必須要罰,朕決定撤去你的郡主封號。”
眾人一聽,得……這兄妹二人從攻疆千裏迢迢的趕來,就是為了讓皇上奪封號來的吧?
錚嚴烈的眉心跳了跳,偷雞不成蝕把米,但此時麵對容卿的旨意也無能為力,忽然又聽容卿說道:“傳旨,赫連燁有功當獎,身為攻疆王長子,在京為質多年,謹守本份,從未犯過一次錯,如今攻疆王年邁,著封赫連燁為攻疆世子,待攻疆王退位之後由赫連燁繼承。”
沈亢的心頭一喜,沒有想到今天竟然還有這樣的收獲,他急忙看向赫連燁,赫連燁本來有些猶豫,他並不在意這些東西,但是他看到沈亢的目光,想著當日她說過的話,想著遠在攻疆的母親……
他跪倒施禮,朗聲說道:“臣,赫連燁接旨,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