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開朗基羅的眸子一縮,他立即就懂了這些話的意思,也知道了為什麼那個傷了自己的人就憑空消失了,看起來主子說得對,一切都是有陰謀的,原來是在這裏挖了坑等著跳。
“你說!你的手臂上是不是有傷?”錚嚴烈追問道。
米開朗基羅側首看了看沈亢,沈亢不知道如何給他提示,因為她自己也還沒有想出,這個局如何破解。
“來人。”容卿看了一眼身側的布公公,“去驗傷。”
“是。”布公公快步下了台階,走到米開朗基羅的麵前,拿起他的手臂看了看,果然發現了包紮的傷口。
朝堂之上頓時起了低低的議論之聲,漠王等人垂著眸子,閃過一絲冷冷的笑意。
錚嚴烈哈哈一笑,聲音涼涼如沉鐵,“諸位大人,看到了沒有?在下沒有說錯吧?他的手臂上果然有傷!”
米開朗基羅皺著眉頭,他無法去辯解,難道跟這些人說是在街上被個乞丐傷的?說了和沒說等於一樣。
沈亢上前一步,正要開口說話,隻見容卿擺了擺手說道:“錚嚴烈,你還有其它的證據嗎?”
錚嚴烈一愣,議論之聲頓時停止,都摒住了呼吸,等著聽錚嚴烈的回答,都是官場老手,誰都發覺了此事的不同尋常。
“其它的證據?”錚嚴烈一指米開朗基羅,“皇上請看,此人的相貌,此人的傷口,此人的身份,難道這些還不足夠嗎?”
容卿輕輕的一笑,眼睛裏的光芒如雪山之頂上的陽光,明亮卻冰冷,“自然不夠。”
“眉間有痣的人何止他一人?手臂上有傷的人,又何止他一人?”容卿的聲音一字一字冷了下去,“冷將軍,帶人上來吧。”
“是。”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冷肅忽然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向著殿外走去,對守在門口的侍衛說了幾句什麼。
沈亢仔細的看著,她看著容卿篤定的神情,看著冷肅平靜的神色,忽然覺得,或許……事情並沒有超出掌控。
這件事情真的是一個局,但是,這個局的方向舵已經被容卿握在了手中。
滿朝的文武也靜靜的看著,冷肅在殿門口等候了不久,外麵就又有一隊禁軍侍衛帶著四個人走來。
那四個人身穿攻疆服飾,嘴裏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看樣子像是十分不滿的模樣。
錚嚴烈回過頭,看到這四個人時不禁愣了愣,他不明白這四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們都是他的手下,此時……不應該在驛館中嗎?
冷肅拱手道:“皇上,就是這四個人,今天早上臣上朝的時候發現他們鬼鬼祟祟的,臣不知道他們是何人,上前尋問之時才發現他們是攻疆人,詢問之時這四個人神色慌亂,便讓臣心生疑惑,這四人趁著臣不備,竟然想要逃跑,臣更覺得奇怪,在拿下他們的過程中,發現這四個人手臂上都上傷,而且傷口一致,都是傷在左手臂,實在奇怪得很。請皇上明察。”
錚嚴烈聽到此處,眉心一跳,他回過頭去看著自己的手下,其中一人道:“不是的,不是的。他說謊!我們是在驛館中被抓的,正在睡覺,不知怎麼的……”
“笑話!”冷肅冷然一笑打斷了他,“你是說本將軍是在你們睡覺的時候衝進驛館去抓的你們?強拉你們來這裏?本將軍會做如此愚蠢的事嗎?抓你們四個人要費多麼大的力氣?難道驛館中的其它人就沒有發現嗎?”
“你……”那人氣得咬牙,他的漢語不太好,實在不知道如何表達。
錚嚴烈卻覺出,今日之事,似乎不像自己預想的那般順利了,他看了一眼沈亢,用力的咬了咬牙。
“皇上!草民看得分明,那人就是沈亢身邊的這個侍衛無疑,草民不知冷大將軍帶來草民的這幾個手下究竟是什麼意思,又和此事有什麼關係,皇上,請您嚴審沈將軍的侍衛,看他究竟是被誰指使!”
容卿並不理會他所說的話,臉色依舊平靜,“錚嚴烈,你說,你的手下在監視中被殺,那麼,朕來問你,他是何處受了傷,是何種死法?”
“回皇上,他是被刀所傷……”錚嚴烈立即道:“他是胸前中了一刀,一刀斃命。”
“一刀?”容卿目光一閃。
“正是。”錚嚴烈點頭說道。
“那好……”容卿一擺手,“來人,抬屍入殿,驗屍!”
文武百官一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驗屍?在這朝堂之上?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