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一步,明顯是姍兒的話更為可信一些。
容卿擺了擺手,布公公捧著那長命鎖往後退了一步,重新站在容卿的身側。
容卿看向李正未,不怒而自威,“李正未,你還有何說?”
“皇上!奴才真的是冤枉!”李正未大聲說道:“這長命鎖是奴才的,並不是姍兒的!”
“嗯?”容卿微微皺眉,顯然不太相信,“你的?”
“正是,”李正未說道:“這長命鎖是奴才之前去街上采買的時候在路邊的小攤上買的,奴才……家中沒有了親人,隻這麼一個堂弟在身邊,奴才想著自己是不可能有後了,承蒙皇上隆恩,李正迅在宮中做侍衛,奴才想著等到有了合適的人選給他擇個良配,好讓他為李家繼香火,那日看到這個東西,便動了心腸,就把它給買下來了。”
他說著,再次用力磕了個頭,“奴才不知這個姍兒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現在居然拿這個東西來陷害奴才!這真是天大的冤枉!請皇上明察!”
他字字鏗鏘,聲聲冤屈,讓人很難不動容。
皇後微微舒了一口氣,覺得這個李正未還算是沒有愚蠢到家,臨危之時也算沒有失了分寸,知道再做最後的掙紮。
“皇上,”她慢慢的開口說道:“李正未跟隨臣妾多年,倒也算是盡心盡力,他如果真的犯了這樣的大錯,臣妾也容不得他,隻是……如果單憑這麼一個東西就定他的罪,恐怕……”
容卿微微深吟,“那依皇後的意思呢?”
“臣妾以為,李正未平時性子直了些,臣妾的宮中對宮人要求又嚴格了些,他有時候難免就會讓一些人心中不滿。”
皇後微微頓了頓,快速的觀察了一下容卿的神色,又繼續說道:“這次的事情說白了就是宮女和太監之間的一些恩怨,母後又病著,實在不宜這樣糾纏下去,他們兩個又是臣妾宮中的人,臣妾理當把此事料理妥當,以彌補之前的失察之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李正未聽到皇後的話,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皇後還是向著他的,沒有拋棄他,若是此事真的交由了皇後處理,那麼,來愁自己翻不了身嗎?
他的氣還沒有鬆完,隻聽一個聲音說道:“皇後娘娘說,這隻是太監和宮女之間的恩怨?那麼,本將的位置該擺放在何處?本將還沒有問問李公公,到底因何指使這宮女來陷害本將呢?”
李正未的那口氣又提了回去,差點被自己噎到,他忍不住咳了兩聲,扶著地麵的雙手也微微一抖。
皇後的臉色頓時又難看了許多,這個沈亢就像是一個陰魂不散的惡鬼,總是時不時的冒出來,打亂她的計劃。
她的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怒色,像黑雲下的閃電,轉頭盯住沈亢,語速緩慢道:“本宮倒是忘了,此事還關係著沈將軍。”
“娘娘忘了,本將可沒有忘記,”沈亢微笑著走上前來,“方才本將可是生死一線,好不容易拚著從閻王爺那裏奪回這一條命來,這等大事,如何敢忘?”
眾人在心中齊齊翻了一個白眼,明明這位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怎麼就成了從閻王爺那裏搶過一條命來了?
此有人膽有謀,關鍵是還能豁得出臉麵去,從今日之事便可以看出來,風光還在後頭呢。
沈亢不管這些,她現在除了要“伸張正義”之外,還想著要給皇後添堵,斷她的左右手,逼得她亂起來,她越亂,越會失分寸,到時候機會也會更多。
容卿點了點頭說道:“沈卿說得極是,這件事情都鬧到了朕這裏,事關朝廷重臣,自然不隻是後宮之事,皇後你還是不要管了。”
“……”皇後暗自咬牙,卻又不敢再多說,容卿已經表明了態度,她豈能聽不出來?
“沈卿,你有何見解?”容卿看著沈亢問道。
沈亢拱手道:“皇上,臣以為,既然姍兒說,這長命鎖就是證據,想必是有她的理由,不如聽她說一說?”
李正未叩頭道:“皇上,奴才方才所說句句屬實,這長命鎖的確是在街上的路邊攤買的,不信皇上可以派人去查!”
沈亢擺弄著手中的烏鐵匕首,慢悠悠的說道:“那路邊攤的老板是你的大伯啊還是二舅啊?”
“嘎?”李正未一怔,不明白沈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