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亢看著皇後那快要被氣死還努力裝作鎮定的模樣,心情不由得大好,他伸了伸腰,“怎麼娘娘需要別人每說一句話都要給出一個解釋嗎?那恐怕娘娘每天都會累著了,耳朵不會酸的嗎?”
皇後看著他輕描淡寫,笑意淺淺的模樣,恨不能從心裏長出兩隻利爪來,一把抓死他算完,但是偏偏不能。
她甚至連這個沈亢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又為什麼會冒出來與自己作對,在這裏說這些涼涼的酸話都不知道。
未知,迷茫,這種感覺讓習慣了掌控一切的她實在難以接受。
皇後眯了眯眼睛,努力咽下那一口氣,轉頭對布公公說道:“幫本宮回皇上一聲,本宮先行回宮了,在宮中為母後祈福,隨時聽皇上的吩咐,若母後醒來,本宮立即前來侍候。”
“老奴定會回稟皇上,娘娘慢走。”布公公立即道。
皇後不再多方,轉頭看了沈亢一眼,目光如刀子般,但最終也轉身離去。
布公公看著她遠去,又回頭看了看若無其事的沈亢,微微搖了搖頭,“沈將軍,皇上吩咐老奴,若是您累了,便安排您在偏殿歇息,不知您……”
“布公公,你實話告訴本將,裏麵的情形如何?”沈亢的臉色微微轉變,不再有那淡淡的笑意,而是一臉的嚴肅。
布布微微沉吟,“老奴知道沈將軍擔心什麼,不過,依老奴看,倒是無妨。”
“噢?”沈亢的目光一轉,仔細的聽了聽,殿內的確也沒有什麼動靜,若是袁衝想動手,恐怕這裏麵早已經有了其它的異響了吧。
“將軍,請隨老奴來吧。”布公公一甩拂塵,引著沈亢向旁邊的偏殿而來。
沈亢回頭再次看了看關閉的房門,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身跟著布公公走去。
偏殿就在隔壁,隻是正殿十分寬大,所以這偏殿的門距離正殿的門也有一段的距離,布公公在門前停下,從懷裏掏出火折子,輕輕推開房門,對沈亢說道:“將軍請稍候。”
沈亢點了點頭,布公公進去把房間裏的燭火一一點亮,這才又轉身出來,微微一笑道:“房間裏的東西一應俱全,日日都有人打掃,將軍進去休息便可,老奴就在正殿門前守候,若是有什麼需要,請隨時喚老奴一聲。”
“有勞布公公。”沈亢拱了拱手說道。
布公公隻是垂首一笑,轉身走了出去,隨手關上了房門,在關門的同時,他心中的疑惑卻一點點冒了出來。
且不說這個沈亢究竟是什麼來曆,又為何得皇上的恩寵,就憑這裏是後宮,是太後所在的宮殿,皇上能夠讓一個外臣在這裏住下就足以說明這個沈亢的特別了。
而且,沈亢對皇後的態度,布公公也看在眼中,沈亢是一個外臣,又是新入京的,按說是沒有見過皇後的,那麼,他對皇後的那種態度又是因何而起?
這著實令人心中不明。
但布公公在宮中多年,見慣了太多的沉浮生死,他也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他把那些疑惑都壓在心裏,交給時間去處理,他自己站在事情之外,冷眼旁觀,一切自明。
沈亢在燭光裏觀察著這間屋子,雖然不及正殿寬大,但麵積也算是十分可觀了,屋內的擺設一應俱全,也收拾得幹淨整齊,看起來布公公所言非虛。
他此時也毫無睡意,走到牆邊,把耳朵貼在牆上仔細聽了聽,發現一絲聲息也無,自己也不禁笑了笑,隔著這麼厚的牆,那正殿又寬敞得很,能聽到什麼?
他百無聊賴的走到書桌前坐下,隨手翻了桌子上放著的兩本書,都是一些女則或者是字貼之類的,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
手指敲著桌邊,輕輕的作響,另一隻手托著腮,覺得實在是無聊得很,越是無聊,越想知道那邊的情況到底如何。
他盤算著要不要從窗子裏翻出去,到後房坡上看看裏麵的情況,但是又想起容卿的敏銳和那個袁衝的身手,想想還是罷了,萬一被這兩人發現,搞不好會弄巧成拙,反而會壞了大事。
沈亢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要等待下去,不由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忽然聽到另一麵牆上的多寶格後麵有輕聲的響動,那聲音像是從牆後傳來,略帶了些沉悶,隱約還有“哢”的一聲。
像是機關被啟動的聲音。
沈亢立即坐直了身子,微眯的眸子也瞬間清亮銳利,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麵牆,手指握住了腰間的刀柄。
那聲音並沒有因為他的警惕而消失,反而更清晰了起來,隨後,沈亢看到多寶格忽然像是被利刀劈開,左右一分,後麵竟然多出一道暗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