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人自然會有些驚慌,但是憑著各村裏正的威望和幾番說辭,大家都算是安穩了下來,局麵很快得到了控製,冷可情靜靜的守在村外,目光沉冷的望著茫茫的天空,心中暗下了決定。
若是錚嚴烈不派人來便罷,若是他真的膽敢派人來傷及無辜,那便讓他嚐嚐苦頭!
驛館裏的錚嚴烈已經聽雪凝郡主提起了有人曾經夜裏來闖過的消息,他猜想著如果不是來探查自己的病情的,就是想與自己取得聯係的,無外乎就是這兩種。
至於是哪一種,他自然想不明白,隻能靜靜等待,此時他的身體還未全麵康複,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何況此時他的目標太大,貿然出去與盟友見麵不但於事無補還有可能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所以,他能做的,隻有等。
夜幕終於降臨,錚嚴烈站在窗前,胸口的刺痛減輕了不少,身上的那些紅點又退去了些,他看著窗外的夜色,目光比黑沉的天空還要暗上幾分。
天空中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子,黑漆漆的一片,院中的燈籠在那裏紋絲不動,空氣潮濕而悶熱,像是巨大的蒸籠籠罩著大地。
驛館裏那些侍衛來回的舉著燈籠巡邏,步子整齊劃一,錚嚴烈每每看到他們,眼中都湧現幾分怒意,也不知道這些侍衛究竟是來保護自己的,還是來監視自己的。
忽然,樹尖上似乎有人影一晃,很快,但是錚嚴烈仍舊看到了,他不認為那是自己的幻覺,他的心頭一動,呼吸也微微的一緊。
那隊巡邏的侍衛過去不久,腳步聲剛剛遠去,錚嚴烈緊緊的盯住那棵樹梢,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如果那裏真的有人的話,一定會很快出現。
果然,樹尖一動,人影再次一晃,一條黑影直奔窗子飄來。
錚嚴烈下意識的往後一退,手指按在了刀把上,他不知道來人究竟是何意,到底是盟友還敵人。
黑衣人的身手很好,在夜色中輕如燕子快如閃電,手中也未有任何的兵器,這讓錚嚴烈的心微微安了安。
黑影在窗前停下,低聲說道:“世子,在下是漠王府的人,不知能否入室說話?”
錚嚴烈聽他如此說,又提到了漠王,那些巡邏侍衛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黑影從窗子裏一躍便入了屋,隨後輕輕關上了窗子。
黑衣人除去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大眾的臉,此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模樣,古銅色的肌膚,眉毛微濃,兩腮很瘦,下巴上略有些胡子,一雙眼睛極亮,在黑夜中閃著光。
“世子,”黑衣人拱了拱手,“昨天夜裏在下便來過,隻是沒有見到世子。”
“噢?”錚嚴烈一聽,急忙問道:“昨天夜裏被人發現追捕的人是你?”
“不,”黑衣人搖了搖頭,“是另外一個人,雖然他不肯說他是誰,但在下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他應該和在下一樣,也是來探聽消息的。世子,”他打量了錚嚴烈幾眼,“您的病……”
“哼,”錚嚴烈冷哼了一聲,“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先不說這個,漠王派你來,所為何事?”
黑衣人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打了幾個轉兒,清楚的看到了他臉上的紅點兒,心中頓時了然,拱了拱手說道:“世子,在下是奉王爺之命而來,前來探望世子的病情,不知……要不要緊,可需要王爺從中周旋,為您請太醫來醫治?”
“不必了,”錚嚴烈擺了擺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養幾天便沒事了,隻是……可惜了計劃。”
黑衣人對於這種問題不方便答言,他的目的隻是看錚嚴烈好了沒有,情況是否嚴重,如此而已。
“不知世子有何舊疾?可需要什麼藥物?王爺說了,漠王府的藥資雖然不多,但是幾樣名貴的藥材還是拿得出手的。”黑衣人收回了目光道。
“不必了,”錚嚴烈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自己舊疾的事,隻是沉吟了一下道:“本世子年少時隨父王前去打獵,受了些傷,便落下了毛病,已經很久沒有犯過了,不過此時可能是因為路遠跋涉,以至於影響了身體吧。”
“那還希望世子好好調養才是,”黑衣人點了點頭說道:“在下這就回去向王爺複命了,不知世子爺可有話需要在下帶的?”
錚嚴烈一笑,目光中透出冷意,“告訴你家王爺,本世子決定屠幾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