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嚴烈迎著她的目光,微微笑著,走到她的麵前,“妹妹還沒有歇下?這一路上可辛苦了?”
女子微微咬唇,頭微微一垂,“妹妹知道,哥哥定會來看妹妹的,又怎麼能……先歇下了?”
二人聲音溫婉,卻不知在窗外對麵的房坡上正趴著兩個人,其中一人已經是寺廟中的常客,來來回回幾次了。
米開朗基羅偷眼看了冷可情一眼,心中暗自嘀咕,這位主子別的毛病不說,就是這晚上偷窺的癮就挺大的,細細數數,自從出宮之後,主子能夠安心在家裏睡覺的晚上還真是不多見。
光是這寺廟就來了幾回了?
冷可情卻沒有心思去琢磨米開朗基羅怎麼想,怎麼看她,她的心思都在屋中的那一男一女的身上。
聽著院子上方才那小丫環的話,這個剛剛進去的男人就是攻疆世子錚嚴烈,而那個身份神秘的女人此時也沒有什麼可神的,是個郡主,聽她還是喚這個錚嚴烈哥哥的。
是……錚嚴烈的妹妹?
不過,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太對,冷可情一時說不上來,離得太遠也隻能看到窗子上的影子,聽不到說話聲。
她指了指那間院子的後房坡,示意米開朗基羅跟著自己過去那邊瞧瞧,那裏長了成年的梧桐樹,葉子肥大,若是揭下一塊瓦來也有葉子擋著,月光灑不進去,正是偷聽偷看的好去處。
冷可情打定了主意,身子一躍,向著那邊而去,米開朗基羅急忙跟上,他瞧著冷可情的身手,總覺得有些奇特。
其實他早就覺出冷可情的身手步伐的特別來,他是一等一的高手,暗衛的身份讓他熟識很多門派的獨到功夫,但是他曾經無數次在腦子裏想過,冷可情的身手他卻是從來沒有見過。
何門何派?看不出來。
冷可情也並沒過刻意掩飾過自己的身手,來這異世這麼久,剛開始小心翼翼,到了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反正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很多地方自然會有所不同,與其處處遮掩,整日搞得自己神經緊張和神經病一樣,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露出來。
老娘就這樣,誰有意見!
此時,她輕飄飄的落在後房坡上,對著米開朗基羅指了指上的瓦,拆炸彈她是一把好手,拆這玩意兒卻是幹不來的活計。
米開朗基羅點了點頭,從身後的布囊裏拿出一些工具,冷可情定睛一看,竟然是小鏟子小鉤子一類的東西,正疑惑著,隻見米開朗基羅手指靈活的用著那些工具便聲音皆無的把一塊瓦片周圍的土給挖了個幹淨。
挖幹淨之後,又從腰間扯出一塊錦塊蓋在瓦上,十指輕輕扣住瓦片,快而穩的把瓦片飛快的抽離,而那方錦帕卻比瓦片大很多,還輕輕的蓋在瓦片揭起之後的洞上。
錦帕遮住了屋子裏的光線和天上的月光,一切,就像是擋住了所有的秘密。
冷可情不由得睜了睜眼睛,她不得不佩服米開朗基羅的這一手,她原來以為自己想得夠周密,有樹葉遮擋,足以擋住月光,卻忘記了房間裏的燈光也會因為這一塊的瓦片被掀開而衝出房間。
那樣的話,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米開朗基羅示意冷可情接住錦帕,就算是不看屋內究竟發生了什麼,單憑聽聲音也足夠了。
冷可情點了點頭,她的目光不由得在米開朗基羅身後的小布囊上落了落,那裏麵……有多少好東西?改天一定要找機會瞧瞧。
米開朗基羅看著她的目光,心頭突然跳了跳。
冷可情微微俯身,房間裏的聲音此刻毫無阻礙的,清晰的傳來。
“雪凝,你覺得……這裏怎麼樣?可還住得慣嗎?”錚嚴烈輕聲問道。
“妹妹無妨的,有哥哥在的地方,便是最好的所在,雪凝都受得住的。”女子聲音如水,悅耳動聽。
但此時聽在冷可情的耳中,總覺得……有幾分怪異,方才那種覺得不對勁的感覺又來了,但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這種感覺真是不好,像一根草,逗弄著心尖,癢,又卻抓不著。
“雪凝……”錚嚴烈的聲音再次想起,比起剛才來似乎更溫柔了些,“你最是乖巧懂事,也不枉哥哥如此疼你。”
“嗯。”雪凝聲音溫軟,如流過的池水,“在雪凝的心中,哥哥也是最重要的人,從來不曾改變過。”
冷可情的頭皮一麻,她終於知道自己總感覺不對的原因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