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周東致一頭號,他倒一時有些語結,周東致轉過身來,目光炯炯的望住馬世貴,與馬世貴的怒氣不同,他平靜無波,卻有無聲的威力。
馬世貴暗自咬牙,微微一聲冷笑道:“周大人這話問得稀奇,怎麼倒成了本官意欲何為?倒不如你來跟本官說一說,你究竟意欲何為?”
周東致傲然一笑,“本官不打算如何,不過是被小人所害,一時不察在陰溝裏翻了船而已,觸上塊破礁。”
他說到最後一句,眼睛瞧了瞧在一旁哭泣的尚香薇,那眼神中明顯露出鄙夷之色,尚香薇哭得一顫,語調跟著一抖,那口氣差一點悶回去。
“你……”馬世貴也氣得語氣一結,他倒是小看了周東致,沒有想到平時不言不語的人,說出話來居然這麼氣人。
“哎呀,兩位大人,何必傷了和氣呢?”一道聲音傳來,帶著淡淡的笑意。
胡重一愣,轉頭望去隻見自己的師爺突然離了位,走到了堂中央,他正要發怒,忽然見師爺背對著他,手指藏在背後對他打了一個手勢。
胡重眼珠轉了轉,怒氣又壓了回去,反正現在是個困局,自己一時也想不出法子來,倒不如讓師爺試一試,處理好了自然是自己的功勞,處理不好……
師爺踱著步子,到了馬世貴和周東致的近前,笑吟吟的說道:“兩位都是朝中重臣,切莫要為一件小事傷了和氣。”
“一件小事?”馬世貴挑起了挑掃帚眉,“你敢說這是一件小事?”
“當然,”師爺點了點頭,眼睛掠都沒掠尚香薇一眼,“左右不過是一個女人的事。”
他說得雲淡風輕,卻像狂風掃過在場人的心頭,刮得人一個踉蹌,馬世貴的眉梢挑得更高,但卻沒有出口反擊。
不得不說,這小子說得話,倒是入了他的心,給了他一個合適的台階下。
周東致微微眯了眯眸子,他今日一時大意,被馬世貴陷害,但是他卻實在猜不出這個馬世貴究竟想幹什麼。
他是應約去了酒樓飲酒,本來他的酒量不錯,他仔細的看過,酒中也沒有什麼異常,一切都正常。
推辭不過,便飲了兩杯,他喝得極慢,入口之後也極仔細的品嚐感受,並未發現什麼異樣的感覺,他的心也慢慢安穩了些。
和馬世貴沒有什麼深交,所說之話也不過是些沒有營養的,本來是衝著自己的父親來的,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不想馬世貴卻打起了哈哈。
他越發覺得沒趣,匆匆吃了幾口便托辭有事要走,馬世貴也沒有多做阻攔,隻是又讓喝了杯茶,那杯茶也沒有喝兩口,就被一個手腳毛躁的小丫頭給打翻了灑在他的胸前。
如此一來就更沒有什麼毛病了,他剛站起來要走,忽然聽到環佩叮當,有女子身上的香淡淡的飄來,如雲如霧,他忽然就覺得步子沉重,像是托不動自己的身子。
隨後,他便覺得那香氣更濃,眼前眩暈得也越發厲害,他心智強大,心知不好,暗自用手指狠狠的掐住自己的大腿,努力用疼痛換回一絲理智。
然而效果不過是短暫,他咬了咬牙,模糊中女子笑帶微笑和羞澀,眼睛中光芒微閃,紅唇輕啟,香氣襲人。
再然後……他終究還是沒有抵過那藥物的強大,徹底的暈了過去。
醒了之後便是馬世貴的驚天之怒,還有自己的內力大穴被封,也無法開口說話,沉默無言中被馬世貴帶來了這裏,莫名其妙的便成了被告。
自己是著了道,被人暗算了他心中明白得很,可是,馬世貴究竟是想幹什麼?要自己的命?不像,若然是要命,趁著暈的時候直接殺了便是,至於這麼費功嗎?
馬世貴聽了師爺的話,似乎有些心動,他看了一眼尚香薇,皺眉說道:“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她是我兒的未婚妻,日子都已經定下了的。”
這話中的意思分明,若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便好說了,隻是她不是一般的,不過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周東致的眼神一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師爺哈哈一笑,拱手笑道:“馬大人說得是,尚小姐不同於其它的女子,是馬公子的未婚之妻。”
他的聲音著重在“未婚”二字上落了落,似乎從舌尖上滾過,帶了幾分鋒利之感,聽得別人心頭一跳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