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也跟了上去。
淩姨娘跟在皇後的身後,眉眼中閃動興奮的光,她導演的大戲,多日裏的輾轉難眠,那日的傷痛,都在要此刻一朝得報,心中早已的快要呼喊出來。
隻是,隨即玲兒指引的方向,越走越覺得不對,淩姨娘的心微微一沉,這不是自己安排的地方啊……怎麼走到這裏來了?難道事情出了岔子?
玲兒在前麵走著,無法看到淩姨娘眼中疑惑的神情,她自然不知道,這的確不是淩姨娘安排的地方,她也不過是奉命而來,是鶯兒告訴她的。
而鶯兒私自改了地方,她要做的很簡單,她自然不相信淩姨娘會真的為她考慮,會真的去做答應她的事兒,為她和司徒燁的事情努上一把力,盡上一份心。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所以,鶯兒私自改了地方,想著讓眾人發現冷可情私會外男的時候,也“順便”發現了她和司燁已經成應了好事。
司徒燁愛麵子,又被眾人瞧見,怎麼會不對她負責?隻要進了他的屋子,哪怕隻是做一個妾,她也心甘,隻要近得了他的身,她就自信有的是法子在日後讓他體會到她的好。
眾人浩浩蕩蕩,這麼多人一隻聞腳步聲和環佩聲,沒有人一個人開口說話,一雙雙眼睛光芒閃亮,卻無人去欣賞一路上的風景,隻匆匆的盯著那個未知的方向,期盼著……自己也說不清楚心中到底在期盼著什麼。
玲兒的腳步終於停下,一指院門口,“皇後娘娘就是這裏了。”
“這裏?”皇後微微詫異,看了看四周,很是幽靜,也沒有人來往走動,而其它的異響更是沒有。
眾人也用眼角掃著四周,這裏安靜得很,哪裏有什麼歹人的影子?隻怕啊……
淩姨娘心中慌亂,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換了地方?此時到了目的地,她仔細的瞧了瞧,腦子裏突然一閃,頓時明白了。
她在心中暗罵,鶯兒這個賤蹄子!一定是她搞的鬼!這院子的隔壁不就是司徒燁的院子嗎?她打得什麼算盤?恐怕是讓司徒燁聽到聲音走過來親眼看到冷可情的醜態吧?
讓司徒燁知道也無所謂,本來早晚也是要知道的,隻是!這個賤婢居然敢不經過她的同意,私自做了主!
淩姨娘想通了這一點,壓下心中的怒火,但至少心又安定了下來,不管怎麼說,冷可情私會外男的戲碼照演就可以了!
至於鶯兒那個該死的丫頭,回頭再收拾她還不像踩死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打定了主意,穩了穩心神,上前一步推開院門,“皇後娘娘,這裏……甚是怪異,妾身先去探一探。”
皇後點了點頭,琪姨娘和安慧正想跟著進去,皇後淡淡道:“你們去看一看,大將軍派的人快到了沒有。”
兩個人無奈,隻好行了禮道:“是。”
眾人目光閃動如天上的星星,眼角眨得像是抽風,這便是要支走安慧和琪姨娘了!貫於後宅爭鬥的女人們來冷府不過半天的功夫,早已經敏銳的察覺到這府中琪姨娘像是和冷可情是一個陣營的,而那個淩姨娘卻像是有幾分異心的。
而這皇後娘娘……之前聽到冷可情出了事,倒是露出幾分急切的模樣,可是現在……
如此微妙的變化,讓人不能不產生遐想啊……何況,皇後雖然是後宮之主,但是聽聞這貴妃娘娘深得太後的喜愛,之前是癡傻也就罷了,方才瞧上去分明就是個厲害的角色,想必她大好之後也威脅到了皇後的中宮之位,皇後豈能甘心?
眾人心中百轉千腸,那邊淩姨娘已經閃身進了院子。
院子中幽靜無聲,陽光熱烈的從天上照下來,像是碎了一地的金子,她輕手輕腳,生怕打破了這一刻的安寧,驚動了裏麵的人。
手心微微滲出汗來,眼睛裏又是激動又是興奮,還有幾分緊張。
陽光照到她的身上,在地上拖出淺淺的影子,像是隨行的鬼魅,在地上勾勒出陰冷的輪廓。
她慢慢上了台階,青石磚麵打掃的幹淨,繡鞋輕輕踩上去,柔軟無聲。
她摒住呼吸,緊握了雙拳,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靠近窗棱仔細的聽著。
房門並沒有關得太緊,留下一絲縫,房間裏的光線很暗,一線陽光順著那絲縫隙進入,如一道閃亮的刀光劈入。
而那一絲的低沉卻清晰的呻吟之聲如驚雷迎麵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