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芝更沒有想到的是,冷可情如今……大好了!非旦如此,她似乎對自己還有幾分敵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喬瑞芝思索著冷可情所說的話,也不知道這個該死的綠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按下心中的疑惑,隻能暫時忍耐,“娘娘說笑了,民女身邊的奴婢正是因為見識淺薄,才不懂得規矩,惹怒了娘娘,奴婢有罪,民女自當承擔教導不力之過。”
冷可情淺淺笑意,唇邊的笑意清冷,似雪地裏綻放的白梅,她把擦好的匕首在手中拋了拋,“那麼,你準備如何承擔呢?”
喬瑞芝一怔,她這不過是客套話,難道還真是替個奴才承擔什麼罪過不成?不成想冷可情就這麼接了話頭下去,這倒讓她意外的很。
“民女……”
身後傳來腳步聲,沉穩有力,喬瑞芝的眸光一閃,飛快的泛起一絲笑意,一瞬間之後又消逝不見。
她慢慢閉上了嘴,後麵沒有說完的話,也不再說出口,隻等著腳步的主人到來。
冷可情微微側首,院門口處袍角一閃,冷肅大步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丫環,冷可情掃了一眼,嗯,怪不得喬瑞芝身邊的丫環少了一個,原來是請救兵去了。
不過,你不請冷肅倒也罷了,既然請了,那便準備接受後果罷!
冷肅走進院中便瞧見了這裏的陣仗,他不禁一愣,報信的丫頭隻說是綠瑩言語間不懂規矩惹怒了冷可情,他隻是想著也許是綠瑩沒有見過宮中的人,而冷可情又在宮中生活了許久,規矩多了些,其實說白了也不過是些小事罷了。
不成想,這一進院子,看到綠瑩跪在地上,連喬瑞芝也在那裏拘著禮,冷可情坐在椅子上,一臉的淡漠,手中居然還有一把烏黑的匕首。
他忽然意識到,也許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
這麼多人在這裏,冷肅也不能失了禮數,何況此次事情的起因也是由於綠瑩不懂規矩,所以,他隻是遲疑了一下,便上前施了禮道:“冷肅見過貴妃娘娘。”
冷可情的笑容中帶了幾分暖意,不得不說冷肅雖然是個武將,但是卻是一個睿智之人,冷可情站起身來,“父親不必多禮了,來人,看座。”
竹兒急忙搬了把椅子坐下,琪姨娘也過來道:“妾身給將軍見禮。”
冷肅點了點頭,琪姨娘側身站在他的身後。
這一來一往的禮,劈得喬瑞芝和綠瑩魂飛魄散,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沒有了。
冷肅安坐下來,這才問道:“情兒,這是怎麼了?”
冷可情冷冷的一笑,“父親,你可知道,若不是女兒今日剛巧在府中,若不是綠瑩的話剛巧是被女兒聽到,您恐怕就要大難臨頭了!”
“什麼?”冷肅一驚,喬瑞芝也猛然抬起頭,她不知道冷可情為什麼會這麼說。
冷可情目光轉向綠瑩,綠瑩的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在月光裏閃著幽冷的光,溫熱的風吹過來,她隻感覺到森涼的冷意,小衣都粘在了皮膚上,如無骨的細膩的蛇,讓她渾身難受。
“姐夫……”喬瑞芝想要開口,她覺得冷可情是在誇大事實,她想要把話頭攔下,剛一開口,就聽到冷可情聲音涼涼的道:“姨母,你這是要向父親請罪嗎?”
冷可情的話像是一團棉花,塞進了喬瑞芝的嘴裏,喬瑞芝張口結舌著轉了轉目光,眼睛裏盈盈有了水意,她低聲說道:“民女的確有罪,管教奴婢不嚴,以至於……讓她逞口舌之快,言語無狀,衝撞了娘娘。”
她一開口,便把綠瑩的那些刁鑽驕橫說得輕描淡寫,說成隻是“言語無狀”,而衝撞了冷可情,不知情的人一聽起來,倒像是冷可情過於苛刻了。
果然,冷肅的眉頭微微一皺,見她還拘著禮,不由得轉頭看著冷可情,“情兒……”
琪姨娘的聲音恰在此時想了起來,她的目光緩緩望向喬瑞芝,掩飾住眼底的那一絲不滿意和厭惡,“將軍,綠瑩姑娘的言語無狀倒也罷了,她居然還想動手打人,打的還是貴妃娘娘身邊的維姑娘,咱們府中上下都知道維姑娘是娘娘身邊得力的女官,而她卻敢動手!而且,在娘娘告訴她維姑娘是四品女官之後,仍舊出言不訓!”
冷肅的目光轉到了綠瑩的身上,方才想要替喬瑞芝向冷可情求情的話又咽了回去,他的目光一點一點變冷,這麼沒有規矩的奴婢,的確是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