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可情垂下眼瞼,呼吸微微放慢了些,這個漠王還真是演戲的一把好手,若是去演電影,一定能夠得個奧斯卡影帝,若論起這方麵來,容卿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恒先達心中激動,他急忙拱了拱手,“王爺!王爺對下官真是如同再生父母,下官銘感五內,若然以後有什麼吩咐,下官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冷可情的睫毛都沒有抖一下,這套詞真是太老了,古人真是不創意不夠,每每都把這幾句話給搬出來,還如同再生父母……等到你真的覺得他是你的父母,到時候把這便宜兒子賣了都不知道!
漠王的目的達到,朗聲一笑,他拍了拍手,樓下的竹林裏忽然點起了燈火,燈光依次點亮,一點一點,如晶亮的星,恒先達這才看清楚,竹林的另一側是一個大大的水塘,波光閃動,水麵上飄蕩著水燈,一時間和天上的星光相輝映,當真是讓人迷了眼睛。
隱約間有絲竹聲響,竹林掩中那水塘之上還有一坐小橋,橋頭上有人彈奏一曲,聲音飄渺,似從天上雲端來。
樂聲裏漠王帶了笑意道:“恒將軍,可滿意否?”
“滿意,滿意!”恒先達看著眼前的美酒佳人,再看看不遠處的美景,覺得這一趟真是不虛此行,他甚至為自己之前剛接到漠王的邀請時而有過的猶豫深感後悔,幸好自己來了,否則的話,必定錯過太多!
人家在那裏美酒佳肴,冷可情和皇帝大人在樓梯口處站著,她的腿有些發麻,又不能隨意的走動,連脖子轉動一下都不行,心中不由得幾分不滿,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皇帝大人,皇帝大人也隻露出一雙眼睛來。
易了容的臉膚色之類的自然不同,眼睛若然垂著也看不出什麼來,隻是在偶然一個瞬間,會看出這雙眼睛冷然銳利,冷可情暗歎皇帝大人的定力,聽到漠王的話,看到他的舉動,還能夠如此沉得住氣。
皇帝……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活計啊。
她實在是無聊得很,席間的人也沒有了什麼正經事要談,隻是說著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再聽下去也沒有什麼價值,冷可情的目光一轉。
她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微微一動,黑暗中忽然聽到竹林中有一聲異響,雖然很微弱,但是在場有這麼多的侍衛高手,自然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聲音剛響起,隻聽有人喝道:“什麼人?”
隨即隻聽樓下留下的那幾個人身子一掠,也飛出去兩個過去查看,橋頭上的樂聲停了,席間兩個人的話自然也斷了。
冷可情和容卿上前一步,來到桌前,一左一右護在恒先達的身前,冷可情在心中暗想,可算是能動一動了。
她一邊想著,目光一邊觀察著四周,十來個人從暗中四麵八方的湧出來,這並不讓她意外,漠王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不帶著人來?隻是……
她的目光突然一凝,之前那個柔弱如柳的女子眼中光芒大盛,似兩顆灼灼的星,緊緊的盯住黑暗處,她的腰杆筆直,仿佛忽然就從一株柔軟的軟,蛻變成了一枝幹硬的梅。
像是察覺到了冷可情的目光,她霍然回過頭,看向冷可情,冷可情的反應也是快,她低喝了一聲,“誰?”
她的目光正望向女子背後的方向,女子微微愣了愣,回頭望去,又似若有所思的垂下頭去。
冷可情心中暗呼好險,隻是這一個眼神和刹那間的反應,足以證明這女子可不是單純的花瓶那樣簡單,由此可見,漠王把她送給恒先達,可不隻是送給他一個美人伺候那麼簡單。
恒先達望著下麵來來往往身手敏捷的人,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就算他是個粗人,但是他並不笨,這些人看身手絕對不是青樓裏的人,也就是說他們肯定是漠王的人了,難怪漠王能夠大膽的和自己在這樓上談笑風聲,原來是在暗中埋伏了這許多了。
淡淡的涼意襲上來,把他方才心中的喜悅衝淡了許多,他回過頭,對著漠王拱了拱手說道:“王爺,看來此處不宜多做停留,下官先行告辭了。”
漠王是何等人,知道恒先達的心緒起了變化,但他依舊麵不改色,點頭說道:“也好,不知道恒將軍帶的人手可夠?不如把本王的護衛帶走一些如何?”
恒先達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