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爺,奴家為了您,什麼都願意……”女子略帶了嬌羞,聲音溫婉如水,低低輕柔,像是初春裏被吹拂過的花瓣簌簌的響。
秋尚忠生生咽下一口血,一股怒火直衝頂梁門,聽到如今,他總算是明白,自己家裏這段時間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到底是因為什麼,原來是有人在搞鬼!
可笑自己這麼多年都蒙在鼓裏,還把那個蛇蠍一般的女子捧在手心裏,費盡了心思把她帶入府中,可笑馬世強說願意給柳裳一個身份,認她做幹女兒的時候,自己還覺得馬世強仗義,著實感動了一把。
可笑自己從那時候起便踏入了別人的圈套,像是一隻在圈套裏自作聰明跳來跳去的獅子,而人家在圈套外冷冷的看著笑話。
可笑父親一世英明,謀反這麼大的事居然還扯上了馬世強,而馬世強答應得痛快,他到底是何居心?
秋尚忠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很想衝進房間裏去,把那一對狗男女亂刀殺死,都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但是他卻不敢,馬世強身手過人,長得又強壯,他不過是一個文官,動手自然打不過馬世強。
他思索再三,最終還是悄悄下了樓,腳步蹌踉著走出了雲香樓。
他從出現在樓梯的時候起,樓下的那二位年輕男子就注意到他了,穿月白色長袍的男子道:“出來了,看樣子受得打擊不小。”
“看來我們預料的得不錯,他果然不敢衝進去。”天藍色長袍的男子輕輕笑道。
月白色長袍男子目光一閃,“嗯,秋尚忠是個時務的人,或者說是個極其惜命的人,若不是有他那老爹做主,他恐怕也不敢應下漠王。”
天藍色長袍男子手指敲著桌子,目光裏帶了笑意,“愛妃眼光獨到,朕用了許多年才摸清這些百官的脾性,不想愛妃隻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到骨子裏去,當真是讓朕驚喜。”
月白色長袍男子自然是易了容的冷可情,天藍色長袍的男子是易了容的容卿,兩個人都來這裏看好戲,今天這個局也是他們一手安排,兩個人今天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讓江朗把膚色改了改,這一下子把出眾的容貌遮掩了不少。
冷可情聽著容卿的誇獎,輕輕哼一聲說道:“既然如此,皇帝陛下,您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隻看一眼就看到骨子裏,你以為我的眼睛裏X光可以透視嗎?”
容卿微微一愣,“什麼叫……X光?透視?”
冷可情撫了撫額頭,正在想如何解釋,一抬眼看到柳裳和馬世強從樓上走了下來,冷可情和柳裳對視了一眼,柳裳和馬世強又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冷可情和容卿也結了帳,慢步走出雲香樓,繞到後麵的小巷子裏,果然看到柳裳和馬世強更等在那裏。
兩個人自然也都是西貝貨,看到冷可情和容卿行了禮,冷可情對柳裳說道:“今天你的任務便算是圓滿結束了,前些天本來就想來這一出的,結果不成想秋夫人死了,如今,你便可以離開秋府了。”
“是。”柳裳俯了俯身道。
秋尚忠坐在轎子裏就開始忍不住的發抖,他的耳朵裏轟鳴著,像是有無數隻蒼蠅在飛來飛去,一顆心強烈的跳著,就像是戰鼓響個不停,一口氣哽在咽喉裏,讓他差一點暈死過去。
好不容易到了府門前,秋尚忠一路踉蹌著直奔秋鑫茂的書房,“哐”的一聲撞開了房門。
秋鑫茂嚇了一跳,抬頭看到是秋尚忠,臉色微沉,放下手中的筆道:“你做什麼呢?成什麼體統?”
“父親……”秋尚忠臉色發白,像是瘋了一樣衝到秋鑫茂的書桌前,“父親,出大事了。”
“什麼?”秋尚忠的眉心一跳,呼吸就有些發緊,這兩日府裏的事情太多,一件接著一件,讓他焦頭爛額。
“父親,您不知道吧,柳裳她……她是奸細!”秋尚忠喘著氣,像是一條瀕死的魚,他無法理清思緒,語氣無倫的說不清楚。
“什麼奸細?”秋鑫茂的心一沉,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答應了漠王的事泄露了,而柳裳就是來刺探的。
“她……她並不是馬世強的幹女兒,而是……而是……”秋尚忠有些無法啟齒,這兩日裏不是他都數不清自己頭上到底有多少頂綠帽子了。
“是什麼?”秋鑫茂見他這樣子,心中有些發急,急忙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