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藥店買的藥一直也沒有用上,柳裳的院中防守的嚴密,下手的機會實在是難找,她日夜擔心這個賤人生出孩子來,搶了自己兒子的位置,若是再過個幾年,這若大的府中家業都落在小雜種的身上,柳裳的地位也跟著漲高,自己該如何自處?
她憋著一口氣,怎麼也發不出來,讓她坐立不安,正在此時,門外有丫環輕步進來,低聲說道:“夫人,有人在外求見。”
“什麼人?”秋夫人沒有好氣的說道:“這個時候要見本夫人做什麼?”
“那人說,有要緊的事情要對夫人言講,是……關於三姨娘的。”
“噢?”秋夫人一聽便來了精神,她立即說道:“快叫進來。”
“夫人,那人說,他的身份低微,又是一個男人,此時深夜來夫人這裏,恐對夫人的清譽有損,所以,想請夫人到院外說話。”
秋夫人一聽,不但沒有惱意,反而放心了幾分,這明顯就是一個懂事之人,如此說來,他所說的話必定也有幾分可信的。
秋夫人現在不想放棄任何關於打擊柳裳的機會,未加思索便站起身來說道:“帶路。”
她很快隨著丫環來到院外,果然見一個人正站在暗影中,看見她出來,上前幾步行了禮,看服飾應該是府中的家丁,但是這容貌……
她還沒有思索清楚,那家丁便低聲說道:“夫人不必驚慌,小的是秋大人前幾日的招到府中來的,把小人安插在柳姨娘的院中,小的知道這府中的女主人是夫人,現在柳姨娘那邊現在出了狀況,小的想著應該通知夫人一聲。”
別的話秋夫人沒有興趣聽,但是卻清楚的聽到那句“柳姨娘那邊出了狀況”,她的心頭一喜,“她那邊出了什麼事?”
“回夫人的話……”家丁有些吱唔,聲音也低了些,似乎不敢說的樣子。
秋夫人心急,“你大膽的說,不必忌諱什麼,本夫人不怪罪你便是……”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手指上退下枚戒指來,塞到那人的手裏道:“這東西賞你,快說吧。”
家丁把東西握在手中,這才低聲說道:“夫人,柳姨娘的院中來了一個男人,正在……小的已經稟報了老爺,老爺說不許小的聲張,獨自一人過去了,小的擔心老爺的安危,怕那男人情急之下傷了老爺,夫人,您拿個主意吧。”
秋夫人的心頭又驚又喜,驚的是柳裳居然如此大膽,喜的是居然掉下這麼一個天大的好機會來,而秋尚忠竟然敢獨自一人前去,究竟是怕醜事外揚,還是……想把事情壓下去,繼續袒護那個賤人?
家丁見她神色變幻,他又低聲說道:“夫人,老爺已經去了,事不宜遲,您看……”
“這還得了?這是後院中的事,本夫人為秋府的主母,管理這件事情自然理所應當。”秋夫人定了主意,她不能再給柳裳翻身的機會,最好是把她徹底鏟除,把她肚子裏的賤種也一並除掉才最開心。
她打定了主意,對那家丁說道:“去,找一隊人來,隨本夫人去柳裳的院子,其它的事小,務必要護得老爺周全!”
“是。”家丁立即領了命,轉身離去,還未曾走出多遠,遠處有火把閃動,有腳步聲傳來,那邊的人也看到了這邊,有人問道:“是何人?”
家丁立即道:“是不是巡邏的?夫人在這裏,要用人,你們快過來吧。”
“是。”那邊的人立即回應道。
那隊人舉著火把快步走了過來,頭前的人身材高大,長得濃眉大眼,火光映著他的一雙眼睛晶亮,正是新入府不久的遊太義。
秋夫人見來了人,心頭大喜,記掛著柳裳院中的事兒,她也來不及細問,對那隊人說道:“跟本夫人去保護大人。”
“是。”
而就要被人保護的秋尚忠,此時已經到了柳裳院子門外,他壓製住心中的怒火,沒有像往常一樣敲門,他輕輕推了推門,門居然是虛掩的。
他心中又喜又怒,這賤人居然膽子大到如此地步,連門也不鎖,而這也恰恰給了自己絕好的捉奸的機會。
秋尚忠慢慢進了院子,院子裏漆黑一片,原來掛在廊下的燈也撤下,隻餘下滅了燭火的燈籠飄來蕩去,看起來有幾分詭異。
秋尚忠的心頭閃過一絲不安,但是比起不安來得更猛烈的,依舊是憤怒,房間裏的聲音傳出來,雖然細微,但是仍舊聽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