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在長長的宮道上左右看了看,眼神一掠,低聲說道:“王爺,小的有信給您。”
漠王聽到這話,心中的怒火平了平,他側頭看向此人,長得沒有什麼出奇,扔進人群裏也找不出來的樣子,身上穿著普通的太監服,一雙眼睛轉來轉去。
“什麼事?你是何人?”漠王想著自己心中的那縷感覺,警惕性便增加了幾分,他第一反應便是這有可能是一個陷井。
“回王爺,奴才是皇後娘娘宮中的,奉娘娘所差,給您送信來。”小太監聲音低了幾分。
漠王的眼眉一豎,眼風掃過四周,聲音微微一厲說道:“放肆!本王與皇後從未有過什麼交集,她是後宮之主,本王雖然是皇上的叔叔,但也是臣子,有什麼事皇上自會吩咐本王,哪裏需要皇後娘娘與本王傳什麼信?”
他的聲音雖然嚴厲,但是聲量卻是不高,他並不能確定此人到底是何身份,萬一……真的是皇後的人呢?
小太監一聽這話,也有些發急,這事兒他也是第一次幹,以為本來是很簡單的事情,沒有想到漠王居然不認帳,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小太監一臉的焦急,額頭上也滲出汗來,他吱吱唔唔的說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是奉命而來……”
見他這麼緊張的模樣,漠王的心倒是鬆了鬆,他覺得若是這小太監是別人的人,不過是來詐自己的,肯定會想到自己現在提出的問題,也肯定會早已經想好了話對答如流,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慌亂。
他的聲音再低了幾分,“你叫什麼名字,好麵生的模樣,在皇後那裏當什麼差?本王記得,皇後娘娘宮中的首領太監似乎是喚李正未的。”
“回王爺的話,正是,”小太監急忙點頭說道:“李公公是奴才的師傅,他正巧出宮為娘娘辦事去了,奴才承蒙皇後娘娘和李公公的提拔,前不久才到了皇後娘娘的宮中做事。”
漠王的目光一閃,他看著小太監說道:“你說你是皇後宮中的人,可有什麼憑證?這宮中太監多得很,魚龍混雜,宮中的安全之事雖然不歸本王管,但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安危可是本王掛心的。”
這是要憑證了,小太監額角的汗滾落,他也不敢擦,伸手從懷中拿出一枚小小的印章來,遞給漠王道:“王爺請過目。這是皇後給奴才的,您可以一驗真假。”
漠王接過,仔細的瞧了瞧,是一方墨玉雕刻成的私章,上麵寫著皇後的閨名,這的確就是皇後宮中的人,來給自己傳信了。
他心頭惱怒,一方麵是惱怒皇後不知輕重,居然派了這麼一個貨色出來給自己傳重要的信,另一方麵是恨這個蠢貨,真是瘋了居然敢在這裏攔截自己,也不怕被人看到嗎?
其實這個小太監到皇後的宮中不長,漠王與皇後私會自然也隻有周嬤嬤和李正未知道,而其它的人自然都被瞞住,這個小太監也不知情,之所以派他出來,皇後也是無奈之舉,李正未真的是出宮未歸,若是派周嬤嬤來的話,畢竟男女有別,突然被人注意,這個小太監倒是不起眼得多,而且,他還是李正未的徒弟,相比其它的人也是無奈之選了。
漠王把私章遞給小太監,“果然如此,信在哪裏?交給本王吧。”
小太監急忙收回私章,把信掏出來遞給漠王,看了看信皮,確實是皇後的筆跡,而且那個漠字少寫了一點,漠王點了點頭,心中安定,這是他和皇後約好了的,為了以防萬一,在名稱上要刻意少寫一點,以此為記。
漠王看著臉色通紅的小太監道:“多加注意些,有些事都是機密之事,不要四處聲張,你可知道?”
“是,奴才知道,多謝王爺教誨。”小太監垂頭道。
“去吧。”漠王擺了擺手,把信放入袖子中,轉身離去。
他出了宮門上了轎子,這才把信掏出來,輕輕展開仔細的看了看,眉頭越皺越緊,他低聲罵道:“愚蠢!”
兩個字似乎從牙齒間磨出,他狠狠的把手中的信揉成了團,眼睛裏的怒火閃動,皇後竟然愚蠢至此!
他微微閉上眼睛,腦海中再次浮現今天容卿在殿上的神情,心中越發的煩亂,難道……自己心中的感覺來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