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姍一臉的真誠,一雙眼睛秋水盈盈,流露出真切的關懷之色,皇後看在眼中心裏卻無半點感動,隻覺得心煩難耐,卻又不能發作,隻好耐著性子說道:“不用了,你好好回去休息,本宮這裏你不用擔心。”
孫曉姍欲言又止,周嬤嬤施了個禮道:“小主,老奴要去給娘娘看藥,讓老奴送您出去吧。”
孫曉姍無奈,隻好站起身來,向皇後告了退,跟著周嬤嬤一同走了出去。
送至宮門,孫小曉讓周嬤嬤止了步,自己轉身離去,身後的宮門慢慢合上,周嬤嬤的身影擋在了宮門之後,沒有看到孫曉姍眼底閃過的流光。
她慢慢站直了腰背,迎著上午熱烈的陽光,慢慢走在長長的宮道上,臉上再無半分方才的軟弱欲哭之色,她微抿了嘴唇,一步一步,走得端莊挺拔。
自從李嬤嬤被送出宮,這偌大的後宮中她孤立無援之時,她便像是在一瞬間脫去了原來的那些天真與純情,在李嬤嬤飛濺出來的鮮血中蛻變成了另一個人。
皇後的示好與扶持,她看在眼中,心中也是喜悅的,但是與這些隔離開的,終究還是那一份的懷疑和戒備。
她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
也正因為如此,她沒有對皇後提起皇帝問她的那句話,關於那杯茶。
孫曉姍覺得皇帝不會無緣無故問起這個,今天與皇後在一起時,她也在時時觀察著皇後的神情,那碗湯羹,皇後到底是真心的幫助自己,還是隻把自己當成那隻遞湯羹的手?
她迎著金色的陽光,輕輕的笑了笑。
姚府的家丁到了秋府的時候,秋尚忠正與父親秋閣老在廳中喝茶,門上的人來報,秋尚忠不禁愣了愣,秋閣老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怎麼,現在你與姚尚走得很近嗎?”
秋尚忠搖了搖頭說道:“兒子沒有,父親,您說過的,姚尚此人為人奸詐狡猾,多年來最愛做的事情便是明哲保身,這種人萬萬不能深交,兒子一直銘記在心。”
“那便好……”秋閣老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有人上門我等隻要掌握好分寸便是……”說罷,他對門上人說道:“讓他進來。”
“是。”
很快,姚府的家丁便到了廳前,秋閣老看此人的裝束打扮,又見他一臉的慌張焦慮,不由得心生不悅,與兒子秋尚忠對視了一眼,父子二人都對姚尚有些不滿。
姚府的家丁到了廳中,急忙跪倒施禮道:“見過秋閣老、秋尚書,小人……此次前來……”
秋尚忠聽他聲音顫抖,說話斷斷續續,心中愈發不悅,“到底來幹什麼?姚大人為何讓你過府來?”
“回尚書大人的話,並不是我家大人讓小的來的,而是……皇上駕臨姚府,特派小的來傳話,宣秋閣老和尚書大人一同過府。”
“什麼?”秋閣老驚得胡子都抖了三抖,“皇上在你們姚府?”
“正是……”姚府的家丁急忙點頭。
“父親,這……”秋尚忠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皇上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姚府?還要自己和父親去姚府回話?他姚府能和秋府是一個級別嗎?
秋閣老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看這家丁也不會拿此事說謊,急忙對兒子說道:“不要管那麼多了,快,你我父子二人速速更衣,過姚府一趟吧。”
父子二人匆忙坐著轎子上了路,在姚府門前正遇到了布公公,布公公含笑看著秋家父子二人,施了個禮道:“奴才見過閣老、尚書大人。”
“布公公多禮了……”秋尚急忙說道,他看到布公公在此,便更確定了皇上果然是在姚府,心中的疑惑便更濃了幾分。
一路上秋閣老心中也有些不安,他不問政事多年,即便是皇上駕臨姚府突然有什麼事情想起來要秋尚忠過來一趟,那自己現在已經是無官之身,讓自己過來又是為了什麼呢?
布公公微笑道:“皇上特意讓老奴在此地等候二位大人,二位大人請吧。”
秋閣老點了點頭,現在已經到了門外,多想無益,一行三人一同向著姚府的大廳走去,還沒有走到門口,秋閣老就看到了坐在上座上的容卿。
他微眯了眸子,在心中暗暗驚詫,這才多長時間不見,這位年輕的帝王氣勢更強了幾分,比起先皇當年強了許多,他心中感歎,難怪……難怪啊……慕容晉會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