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可情看著城樓上來回走動的人,她低聲說道:“天牢的守衛隻有這些?”
米開朗基羅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是,這些隻是表麵上的,暗處還有很多,天牢裏關押的都是重犯,每一個都要小心看守,您看,這裏建造成了城堡的樣式,其實,那些犯人都被關在地下。”
“噢?”冷可情來了幾分興趣,“這麼說來,就算是有人想要偷偷進天牢,即使能夠躲過城樓上那些守衛的眼睛,進入了裏麵,也得一路往下衝?”
米開朗基羅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娘娘說得極是。這也是這麼多年以來,從未有人硬闖過天牢的原因所在,因為他們寧可在半路上劫囚車,也不敢進到這裏被人堵死後路。”
冷可情深以為然,若是自己也不會就這麼闖天牢,闖進去了又能如何?人家就放你進去,到時候你往下一衝,直接把上麵的門封死,甕中捉鱉就可以了。
她眯著眼睛看著上麵跳躍的燭火,那些晃來晃去的人影,心中不由得對設計出這座天牢的生出幾分敬佩,她問道:“是哪個工程師想出這麼陰損的招兒?”
米開朗基羅臉上的肌肉跳了跳,雖然沒明白“工程師”確切是指什麼,但是,大概的意思他還是能聽得懂,垂了眼瞼,用氣聲把聲音拱出來,像蚊子嗡嗡似的說道:“是……陛下。”
冷可情短促的“哈”了一聲,在心中暗自嘀咕,沒有想到冰塊臉那個家夥居然還有種才能,不過,又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家夥把握人心的能力應該勝於建築能力,提供一個想法,其餘的交給別人去做就行了。
她收起心中的淡淡思緒,晃了晃頭,把容卿的那張冷冰冰的臉從腦海裏晃了出去,更不去想關於那個新任丞相的女兒之事。
米開朗基羅發現她半晌不說話,扭頭看了看她,她的臉在暗影中有一種迷蒙的美感,睫毛黑濃,看不清眼中的神情,他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娘娘?”
“啊,”冷可情回過了神來,“走吧。去瞧瞧。”
“娘娘,”米開朗基羅立即道:“您先在暗中稍候片刻,屬下先過去看看,引開他們,然後您等屬下把他們甩了之後,再保護您一同進去。”
“不用那麼麻煩,”冷可情拉了拉衣角,從懷中扯出一條帕子來遮住了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和飽滿的額頭,“我們誰也不引,直接走過去。”
“啊?”米開朗基羅一愣,像是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娘娘,可是……”
“放心,本宮有辦法,”冷可情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打斷了他的話,從他的身邊越了過去,大步向著天牢的方向而去,米開朗基羅急忙跟了上去。
從冷可情和米開朗基羅之前藏身的地方通向天牢的路隻有一條,她們兩個一旦現身,便立即突兀的出現在道路上。
米開朗基羅的神經立即呈現了戒備的狀態,他的手放在巴柄上,一雙眼睛在夜色中閃著幽冷的光,警惕的看著四周,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放過。
他麵的冷可情倒是一副的坦然之色,她挺腰直背,目不斜視,身姿如同在風中挺立的竹。
在距離天牢還有三百多米的時候,遠遠的看到那些站在城頭上的守衛,快速而規律的動了起來,明顯成了防守的局勢,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提了燈籠,閃亮成一片,本來漆黑的地方亮如白晝,另一隻手中的鋼刀光芒閃爍,在黑色的夜裏如同一片冷光閃爍的冰水。
“下麵的人聽著,這裏是天牢重地,不要再往前走了,否則的話,我們就要開弓放箭了!”果然,上麵傳來了喊話之聲。
隨著聲音落下,上麵的弓滿之聲也在空氣中蕩了開來,“吱吱”的聲音像是一道道的催命符在迎風抖動,仿佛下一瞬間就可以隨著聲音收割生命。
米開朗基羅的身形轉動,立即轉到了冷可情的身前,手中的刀也出了鞘,在暗色中打了一道厲閃,他揚起臉,一雙眉目透出無限的冷意和殺機,和平時的狀態完全不同。
冷可情不禁在心中讚歎,她揚了揚眉,說道:“別緊張,本宮自有對策。”她說著,往旁邊跨了兩步,朗聲說道:“讓你們的頭領出來說話!”
樓上的人向前望來,那人的燈籠又舉了舉,遠處的兩個人身姿挺拔,微微昂著頭,特別是後來的說話的這個人,雖然是昂著頭,又隔著這麼遠,但是他就是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一切,直逼而來。
樓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你是什麼人?這麼晚來,來天牢之處,實在不合規矩,念你二人也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就此放你們離去吧,若是再往前是,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