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開朗基羅和愛因斯坦後背上冒出嗖嗖的涼意,他們突然間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點,關於那個記功的次數達到了就可以恢複自由身的事兒,在生前還能夠實現得了嗎?如果到老得不能動的時候再實現,還不如在黑雲騎裏養老呢。
不過……跟著這樣的主子,能不能平安的活到老似乎都是一個很難的問題啊。
那人怔了怔,本來想好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詞兒又都在喉嚨裏哽了哽,最後還是咽了回去,他站在那裏,第一次體會到“尷尬”是個什麼滋味。
“你叫什麼名兒?”冷可情繼續自顧問道。
“在下江朗。”那人的思維還在一片混沌中,下意識的回答道。
“江朗,江湖人稱千麵郎君。”容卿突然開口,目光盯著茶杯,骨瓷白盞上的青花栩栩如生,“顧名思義,擅長的就是易容之術,無論男女老少,均能模枋得惟妙惟肖,聽聞三年前家中遭遇不幸,一家一百三十二口一夜之間死於非命,有傳聞說是江朗自己也在其中,有傳聞說此次滅門是因為得罪了不能得罪之人,至此,江朗的生死去向都成了一個謎團。”
他頓了頓,無視於江朗越發蒼白的臉色,繼續說道:“朕聽聞兩年多前漠王府來了一個能士,為人低調,卻頗受漠王的重視,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想必……那個人就是你吧?”
江朗的眸光變幻,他沉默的看著這個年輕的帝王,自以為這些年來隱匿的夠深,卻不成想,原來自從自己初到漠王府時,就被他知道了底細。
冷可情的雙眼早在容卿說江朗無論男女老少,均能模仿的時候就開始在放著光,她一遍一又一遍的來回打量著江朗,最終把後者看得有些發毛。
容卿微微皺了皺眉頭,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捏了捏她放在小石桌上的手,目光也不由得深了深,暗含著幾分意味不明深意。
冷可情卻有些魂沒有歸位的感覺,“幹嘛?”問了一句不等容卿回答,自顧的站了起來,走到江朗的身邊,圍著他轉了轉,“模仿那些和本身年紀差不太多的人倒是沒有稀奇,本宮也看過很多的模仿秀,不過,你是怎麼模枋女子的?本宮很好奇。話說回來,對於本宮對你的救命之恩,你打算怎麼還?”
她的話題跳躍得太快,語中又有一些奇怪的詞,比如“模仿秀”,江朗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也沒有了剛進來時的冷漠、鎮定。
“你不說話?”冷可情思索了片刻,自顧說道:“那這樣吧,本宮來為你想辦法,你也不必感謝了。本宮覺得,就用你自身有的東西來還吧,如何?”
“自身有的……”江朗不自覺的重複了一次,有些不明白。
容卿的臉色一沉,布公公早已經甩著拂塵別過頭去,假裝沒有看到沒有聽到,米開朗基羅和愛因斯坦則是垂下了頭,一雙眼角卻快要翻得抽筋。
“不錯,本宮看中了你這身易容之術,就用這個來報答,還算公平吧,你要知道,你要是死在亂墳崗,失去的可不隻是你這身易容之術,何況,教給本宮你的易容術,你又不會損失什麼,一舉兩得的事,真是太好了。”冷可情笑得喜笑顏開,興奮的眨著眼睛。
“不行。”江朗立即拒絕。
容卿對他的拒絕一點也不意外,江朗的易容之術不同於其它的,否則也不會在江湖上久負盛名,一般來說,這種東西和武術還不一樣,比那些武術的門派來更嚴格一些,別說一個外人,恐怕連自己的孩子都是傳男不傳女的。
“不行啊……”冷可情臉的上笑意依舊不減,一雙眼睛彎彎,像是一隻帶笑的狐,“那好吧,本宮也不勉強,這樣吧,本宮立刻差人送你回去,你的身上還有餘毒,本宮自會讓人帶著解藥,把你連同解藥都交到漠王的手上,並細細的交待一下藥的用法,想必他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的。”
“……”江朗的呼吸微微急促,臉色忽紅忽青,色彩紛呈。
“來人呐……”冷可情說完,絲毫不給江朗思考的時間,立即轉頭對著米開朗基羅和愛因斯坦喊了一聲。
“情妃娘娘……”江朗咬著牙,這個稱呼從牙齒縫中鑽了出來。
“什麼事?”冷可情轉過頭,一雙眼睛清亮如水,“你是不是餓了?不如帶點吃的在路上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