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可情再回到冷宮門前的時候,外麵已經不像剛來的時候那般冷清,甚至有些陰森的樣子,此時卻是熱鬧非凡,燈球火把,亮子油鬆,照得冷清清的宮門前如同白晝一般,中間站立一人,正是慕容晉。
冷可情慢下了腳步,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人群外,聽著剛才的那個張六說道:“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最好快點閃開!丞相大人要見蓮妃娘娘,你們敢攔著?”
侍衛中有一人冷聲一笑,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個頭領,他看都不看張六一眼,“丞相大人,此處雖然不是什麼重地,但是冷宮卻也屬於後宮,您權力再大,也隻是在前朝,再說,蓮嬪是犯了錯,皇上親口下旨關押於此,您此次前來探望,可有皇上的旨意?不妨拿出來讓屬下看看?”
冷可情微微挑了挑眉,對這個侍衛頭領不禁有幾分讚賞,他不卑不亢,說得在情在理,難得的是麵對著慕容晉,他居然敢說“不。”
張六氣得跳腳,手指著侍衛頭領的鼻子,“你……你……”
他還沒有說完完整的話來,突然冷光一閃,侍衛頭領的刀“唰”的轉了轉,一道血光濺起,似這火光中的火星一閃,卻夾雜著張六的一聲厲呼,“啊!”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張六的手用力的捂著另一隻手,溫熱刺眼的紅色血液從他的手指縫中流了出來,他的臉色蒼白,嘴唇顫抖,額頭上的冷汗一層一層的滲了出來。
“你!”慕容晉愣了一下,也是大怒,“你敢動手!”
侍衛頭領微微一笑,絲毫不畏懼慕容晉的怒氣,他把刀入了鞘,淡淡說道:“丞相方才也看到了,此人不過是個白衣奴才,而在下則是四品帶刀護衛,他到此地叫囂不止,還指著在下的鼻子又跳又叫,成何體統?在下出手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正是為了要維護皇上的麵子,維護丞相您的麵子,在下的官職是皇上封的,這個奴才是您府上的,莫非……您還要承擔管教不嚴之罪嗎?”
冷可情幾乎要鼓掌叫好,她仔細的看了看這個侍衛頭領,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古銅色的肌膚健康發亮,濃眉虎目,倒也十分精神。
慕容晉微眯了眼睛,咬了咬牙,“好,你好,趙闖!本相記住你了!本相再問你一次,這冷宮,本相今日是進定了,你到底讓不讓開?”
“要讓可以,”侍衛頭領依舊語氣淡淡,腳步卻不動分毫,“拿皇上的手諭來!”
“好!你別後悔!”慕容晉冷笑了幾聲,眼睛裏閃爍著陰毒的光,他一揮手,喝道:“來人!給本相闖!”
“誰敢!”侍衛頭領“唰”的一聲抽出了刀,他身後的眾人也都怒目而視,紛紛把雪亮的刀出了鞘。
慕容晉帶來的人有限,畢竟此次是偷著入宮的,而且身邊的人也都是府上的奴才,無論是身手還是氣勢,哪裏是這些帶刀侍衛的對手?
正在此時,冷可情輕聲一笑,慢步走了過來,“丞相大人在此?還真是巧。”
慕容晉一愣,他看了看從人群後出現的冷可情,詫異道:“你怎麼在這裏?”
冷可情冷冷的看向他,眉梢挑起如刀,“丞相大人,你莫不是急得糊塗了吧?見到本宮不行禮,還如此稱呼,到底是何居心?”
慕容晉的眸子一眯,嘴唇緊緊的抿著,像是一隻打著壞主意的老狐狸,眼前的女子目光銳利,臉上雖然有淡淡的笑意,笑意卻不達眼底,那雙眸子閃亮如星,讓人看不透,他心中隱約有幾分不安。
他轉頭望了望黑沉沉的冷宮,自己的女兒還在這宮中受苦,這冷可情卻在宮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到此處,他心中的怒火翻滾,他冷笑一聲,“依本相看,娘娘您還是擔心自己的好,皇上下令,把您入了冷宮,可是,您現在卻出現在宮外,這麼多人瞧著,您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最後一句聲音一沉,帶出幾分威嚴,他為官多年,自有一份不怒自威的威嚴在,在他看來,冷可情雖然是後宮的貴妃,但也不過是個丫頭片子,能見過什麼大場麵?自己嚇她一嚇,把她嚇住也就是了。
哪裏想到,冷可情和他說完了那句話之後,根本不再理會他,也不等他說完,便徑自從雙方對峙的中間走過,一邊走一邊嘀咕道:“讓讓,讓讓,還讓不讓人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