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您怎麼了?”小宮女察覺到太後的變化,急忙問道。
“沒事。”容太後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哀家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那奴婢扶您去床上休息吧。”小宮女道。
“不用了。”容太後聲音中略帶了疲憊,“下去吧,沒有哀家的令,不要進來。”
“是。”
屋中的人都退了出去,緩緩的關上了門,容太後慢慢的吐了一口氣,仿佛方才的那一瞬間用盡了她全身力氣,她慢慢閉上眼睛。
果然,時間不大,門聲一響,有腳步聲輕輕而來。
來人走了幾步,到了屋子中間站下,隔著五米左右的距離看著靠在美人榻上的容太後,目光幽冷,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容太後並沒有睜開眼睛,語氣如那人的目光,冷冷道:“你又來做什麼?”
來人輕笑了一聲,自顧在椅子上坐下,“我來是看看你,幾日不見……”
“慕容晉。”容太後睜開了眼睛,目光堅定,映著殿內跳動的燭火,像是兩團小火苗,“你是臣,哀家是太後,你說話最好注意些。”
“噢?”慕容晉並沒有惱,反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說道:“那麼,太後,您現在的這種姿態,與一個外臣在這樣的時刻相見,究竟想要臣如何注意呢?”
他的話音著重在“臣”字落了落,嘴角的笑紋劃出一條譏諷的弧度。
容太後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身子繃直,雙手緊緊的相握,一雙眼睛帶著翻湧的怒意,盯著慕容晉,她一字一字,如同切金斷玉,“你到底想怎麼樣?”
慕容晉淺淺的一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容太後的身邊,聲音溫柔如水,眉目間竟自帶了幾分情韻,“我能做什麼?不過……就是想讓你幫個忙罷了。”
就在容太後與慕容晉談話的功夫,慕容晉身邊的張六立即順著宮中偏僻的小路躲開宮中侍衛的巡邏快速的去了冷宮,其實冷宮附近本來也沒有什麼巡邏。
張六快速的到了冷宮門外,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輕輕推了推門,厚重的宮門紋絲不動,顯然是被人鎖上了。
暗夜中吹過涼涼的風,廢棄的宮燈在宮門上方來回的晃,裏麵早已經沒有了蠟燭,外麵的燈罩也破舊不堪,風聲過,隻著“嗚嗚”的響,幽暗的宮道上,不知道是誰燒過的紙錢化成了灰,還有沒有燒完的半張的紙錢在風中打著旋兒。
張六吞了一口唾沫,不由得覺得有些晦氣,可是眼下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他不再猶豫,伸手拍了拍宮門。
良久,有人不耐煩的在裏麵叫道:“誰啊?”
張六不吭聲,依舊拍著門,半晌,聽到裏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人打著哈欠打開了門。
“你是誰?”裏麵的太監眯著眼睛,警惕的問道。
“我?我是來看蓮妃娘娘的。”張六急忙笑道。
“蓮妃?”太監一愣,隨即冷冷的一笑,“這裏沒有什麼蓮妃,被送到這裏來的都是罪人,娘娘們身子嬌貴著呢,皇上也舍不得,都在前麵宮中享著福呢。”
張六心中暗罵,臉上卻依舊笑容不改,他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在手中拋了拋,看著那太監的目光也隨著手中的銀子上上下下,心中更是罵了無數次。
“您瞧,這不是知道您辛苦,給您送來點心意嘛。”張六說著,把銀子往太監的懷裏一塞,“您還請笑納。”
“這……恐怕不行吧。”太監把銀子往外一推,手指卻是依舊縮著,“我和小福子們一起的,收了你的禮多有不便,你還是請回吧。”
張六心中罵得更歡,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哪裏的話,諸位都有份,都有份。”
太監的眼睛頓時一亮,忍住嘴角的笑意,挑了挑眉梢沒有再說話,手指往回一收,銀子落入了袖中。
冷可情趴在破窗子上,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知道進了這冷宮也不會消停,沒有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隻是……這家夥聽著聲音不像是太監,莫非……是丞相府的人?慕容晉的消息也太靈通了一些。
她正想著,眼看著那個人影從門口閃了進來,幾乎是小跑著闖入了宮內,一邊走一邊低聲喊道:“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