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能夠操控的局麵,突然就一點一點的失去了控製?她此刻不用回想,因為在無數個無法安睡的午夜,她已經思考了千萬次。
是在冷可情大病初愈之時開始吧。
冷可情的病愈之後性子大變,她覺得非常奇怪,曾經派人去暗中調查過數次,但是卻沒有什麼收獲。
她不禁握了握拳,若是……父親還在的話……
但也隻能是“若是”了。
父親逝去多年,她背後的勢力也一點一點的在消退,否則的話也不會讓慕容蓮囂張這麼多年。
但是,人生沒有“若是”,如果可以有的話,她會選擇,“若是”讓容卿愛上她。
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小宮女帶了太醫走進來,許太醫是當年父親在時的勢力,對她還算是忠心。
“臣參見皇後娘娘。”許太醫快走了幾步施了禮道。
“起來罷。”皇後轉了目光,“本宮的胎全力托付於你,過兩日本宮要出門一趟,你多配出幾付藥來,本宮好帶著。”
“是……”許太醫點頭,沉吟了片刻道:“娘娘,您的胎雖然說已經過了三個月,但您的身體總歸是弱了些,還是要小心些才是。”
他說罷,聽不到皇後的聲音,隻是感覺到皇後的目光像是冷了幾分,他不敢抬頭,卻感覺那目光緊緊盯在他的身上。
許太醫急忙再次跪下,“臣……知錯了,皇後娘娘饒恕……”
“就這一次。”皇後的聲音沉冷,“本宮記得,你曾經告訴告訴本宮,本宮的胎還不足三個月,你可別記錯了日子。”
“是……臣記下了。”許太醫聲音微微顫抖道。
冷可情把容太後送回了宮中,她閑著有事幹,想起自己新打造的暗器,想著去給容卿顯擺一下,便轉了方向向著容卿的書房而去。
時辰還早,冷可情也不著急,她一路走,一路逛,剛剛走出花園時,突然聽到一聲低笑,那聲音如流水,分外動聽,不過,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冷可情一怔,除了容卿,這後宮之中有哪個男人可以這樣放肆的笑?她的心中一動,隱約看到一棵怒放的花樹後有兩個人影。
這是……什麼情況?冷可情目光閃動,這可不是現代社會的公園,到處是你儂我儂的男女朋友,這裏可是看一眼肩膀的肌膚就能夠以身相許的古代啊。
遇到事情便退縮,不是冷可情的風格,她好奇心大起,放輕了步子提著裙子向那裏而去,隻是還沒有走到跟前,又聽到女子的一聲嬌呼,然後隔著花樹看到一個身影向著遠處跑了。
冷可情沒有看到人,心中直叫可惜,不想剩下的那個男子轉過了花樹,手中搖著一把扇子,慢慢走了出來。
那人穿著一身月白色的絲質長袍,光芒溫潤閃耀,頭頂上的玉冠束住了烏黑的發,他那雙眼睛裏帶著笑意,光芒如珠,微翹的嘴唇紅潤,比女人的還要美上三分。
漠王。
冷可情微微抽了一口氣,怎麼在這裏遇到了這個家夥?最重要的是剛才跑的那個女人是誰?
“情妃?”漠王眼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手中的扇子也停止了搖動,目光落在冷可情的臉上。
冷可情覺得他喚的那一聲,似乎著重在“妃”字上落了落,她微微挑眉,“原來是漠王殿下,遠遠的聽到有人說笑,還以為是哪宮裏的宮女太監不守規矩,在這裏胡鬧,不成想原來是殿下您,不知道看上了哪宮的小宮女?或者是嬤嬤?本宮可以替你到太後麵前說上一說。”
“……”漠王的目光深了深,眼底深處翻湧出一片濃黑的顏色,像是有無數的往事從遙遠的從前浮現,錯開了時空。
“怎麼?殿下不好意思說出口?方才笑得可是歡快呢。”冷可情語氣微微帶著諷刺,她可不管什麼顏麵,什麼留情,她隻知道這個男人居心不良,以前的那些事關重大,自己和容卿隻能假裝不知,心裏生著悶氣,這次撞上了,還不好好用嘴巴出出氣?
“情妃娘娘說笑了。”漠王收了扇子,眸子也垂了下來,不知看向何處,語氣淡淡道:“人都說後宮如同深牢鬼窟,最是能夠改變人的性子,情妃娘娘的變化……倒是讓本王意外得很。”
冷可情的眸子微微一眯,“變不變得無所謂,真性情便好,最怕揣著人心讓人猜,殿下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