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卻發現話一出口,連自己都能夠聽得到那聲音在顫抖。
冷可情她自己是雇傭兵,殺人自己也不在話下,但是,她從來沒有拿生命當草芥,更沒有無緣無故殺過一個人,她實在不明白,這古代君王究竟是怎麼一種思維,難道可以隨著情緒的好壞而輕易取人性命,剝奪一個人生存的權利?
容卿冷眼看著那個宮女,一顆心像是在怒浪中飄蕩起伏,聽到冷可情的疑問,他轉過頭,輕輕一笑,隻是那笑意卻透出森然的冷意,“你竟然問朕為什麼?”
冷可情一怔,聽這話頭,像是有什麼秘密?她轉頭看向宮女,“到底怎麼了?”
那宮女隻是緊緊的閉著嘴,不肯說出一個字,淚水卻奔湧的更快,這種無聲的哭泣讓冷可情的心都像被狠狠的一揪。
“你是怪她假扮了我?”冷可情轉念一想,雖然她不覺得這算得上什麼大事,但或許……對於皇帝來說,算大事?她覺得自己的思維和這些古代人總是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容卿的眸子微微眯起,像一隻凶猛的鷹,狠狠的盯住自己的獵物,冷可情等著他的回答,他的嘴唇卻緊緊抿著,如一條繃直的刀鋒,什麼也沒有說。
冷可情隻好自顧道:“如果你是因為這個生氣的話,你應該怪的應該殺的是我,而不是怪她,因為是我命令她的,她不聽我的就要死,其實說到頭來,你應該怪你自己,若不是你安插了安慧在我的身邊,我也不會想要防範什麼……”
“你說什麼?”容卿向前一步,他的眸子在冷可情的麵前放大,黑色的眸子像散盡了星光的蒼穹,黑得看不到盡頭,“朕安插安慧在你身邊?”
“難道不是嗎?”冷可情的脖子一梗,理直氣壯的說道。
其實她的心裏是有點虛的,當安慧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自然會這樣做了判斷,但是今日看到了容卿手下的黑雲騎,她細細的一想,有那麼牛的秘密勢力,或許……再安插一個宮女在自己的眼前晃並沒有什麼必要?
再者,容卿此時的目光,也著實……讓人覺得,也許……可能……是自己錯怪了他?
“哼。”容卿冷冷的一聲哼,“原來你是這樣以為的,朕看你的腦子似乎也沒有什麼長進,朕若是想……犯得上用一個宮女來監視你?還如此的明目張膽,讓你處處防範,她又能監視到什麼?”
“……”冷可情此時也想到了這一點,隻不過,她實在無法理解,容卿會突然之間對自己這麼好?看著他那張凍得死人的冰塊臉,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
“安慧!”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容卿一聲冷喝,在廊下的安慧立即走進來,走到人前來跪下請安。
冷可情的心頭一跳,這家夥不會是想著連安慧也殺了吧?
“你倒是說說,當日你到情妃身邊的時候,朕是如何說的?”
“回皇上的話。”安慧俯在地上,聲音低沉卻清晰,“皇上說的是,要讓奴婢好生伺候娘娘的起居,最重要的是,要注意娘娘的周圍,不要讓她再糊裏糊塗的落入別人的圈套,若是遇到危險,要向您稟告。”
冷可情微微抽了一口氣,她果然誤會了容卿,誤會了安慧。
好吧……但此時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她清了清嗓子,“這樣啊。好吧,算是我誤會了你,不過,你能不能放過她?”
她一指被擰著手臂的宮女,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容卿微微皺眉,他差點被氣樂,冷可情的臉皮居然厚到這種地步?她前一刻還在斥責自己安插人物監視她,誤會說開,隻說一句好吧,就又轉移了話題?
其實上不是冷可情的臉皮厚,而是對她而言,臉皮這種東西實在是身外之物,當不得吃當不得喝,很多時候還被“臉皮”所累,達到自己的目的是她最為重視的,當然,要以她自己以為的那種“正義”的方法,雖然某些時候被別人誤解成是“不擇手段”。
容卿的目光狠狠的一滑,似刀鋒劃過,在那宮女的身上割開,宮女微微一抖,終於開口說道:“娘娘,您不要再說了,奴婢甘願赴死。”
這是她自出事以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甘願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