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西院屋裏的近代字畫、印石和郵票,存在糧食局宿舍一套三居室裏的河撈文物,龍口村舅舅家裏代收的那些東西,以及冒充港客從“硬木家具廠”買來,轉移到亮果廠完顏老宅裏的那些紫檀精品,也都未列入其中呢。
如果這些要都算在一起的話,那恐怕還得再添個院子才行。
於是乎洪祿承草草逛了一個院子就看不下去了,隻覺得頭昏眼花,心驚肉跳。
他心裏明白,這些玩意就是價兒賤,那收來也得數十萬啊。
這麼大的局麵讓洪衍武三四年就整出來了,哪怕他親眼目睹也是絕不敢置信的。
而且這麼一來。他越想就越心驚兒子膽大妄為,也越想越氣兒子把這麼大的事兒瞞著他。
這樣老子的氣性發作,找茬的話也就橫著出來了。
“老李還真向著你啊?這事兒居然一點沒跟我提過……”
洪衍武生怕連累李福背鍋,趕緊解釋。
“爸,不是您想的那樣。這院兒裏的東西,我都是先存著別的地方整理的。等到找些事兒把李大叔支出去辦,才分批弄進來的。多數還是趁春節李大叔回老家,剛運進來的。而且這幾個院又一直鎖著,李大叔就沒進來過,自然不知道裏麵的情況。真的,我也怕李大叔跟您呀。要不幹嘛這麼費勁啊?當然,我忙也是瞎忙。這都是紙裏包不住火的事兒,早早晚晚……”
“哼,我你怎麼突然就跟我實話了呢。這是沒地兒放了。覺著再瞞不住了啊。”
“嗨,您也不能這麼,其實我要想刻意隱瞞,還是有招兒的。您忘了亮果廠的半畝園了?實話跟您,我弄來的上好紫檀,就放那邊呢。有空我帶您??去?您得幫我掌掌眼,好好指教指教……”
碰上這麼個有主意、敢想敢幹的兒子,洪祿承還能什麼呀?也隻能感歎一聲。
“你子甭跟我來這套哩格兒楞。你可真能個兒啊!敢情這就是你的‘做一點’啊?這得多少東西?幾十個古玩鋪子也撐起來了。你要是‘大幹一場’,那還不得把京城掀個個兒啊?還讓我指教?我沒的教你,比膽兒大,咱倆得調個兒,你是我師父……”
洪衍武卻不免因父親的反應有些自鳴得意,嬉皮笑臉地隨杆兒上。
“爸,您別氣話啊,您是咱一家之主啊。俗話,佛法無邊,水再大也漫不過金山去。今兒兒子就把底兒都交給您了。這之後怎麼辦,我還就得跟您商量呢。”
“您看,這馬上就又到‘中秋’了,下半年一個節挨一個節,這麼些東西在這兒擱著,難保不讓家裏人串遊的時候看見。到時候,咱跟家裏人都怎麼啊?另外我還有些東西,能不能往跨院和花廳院布置啊?”
“還有,現在京城收東西已經不順當了,好貨越來越少,價兒也上去了。我正打算等龍口村那邊開始生產,就讓幫我收東西的這些人轉業去賣貨了。以後這種事是不是您能幫幫忙啊?”
好嘛,最後一句話的洪祿承又是一激靈,驚呼不覺脫口而出。
“啊?你還……還想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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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