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忽紅忽白的,臉頰也似乎有點抽搐。
“婭,洪家怎麼會認識部隊首長的?這事兒你知不知道,衍文跟你提過嗎?”
突如其來的一聲詢問很是急切,讓許崇婭也一下懵了。
愣了有一會,她才囁喏地,“什麼部隊首長啊?我不知道……啊,難道您是‘海防歌舞團’的事嗎?那是衍文的弟弟托的關係,這周末我們過去。是讓團裏的攝影師幫我們拍些藝術照片……”
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這件事,還真夠許秉權去好好琢磨一番的了……
話回來,雖然這裏麵仍存有誤會。可不管怎麼樣,就因為有了這個電話,姓黃的那邊倒是放了心。
一個星期之後,這子就轉調到“義利食品廠”上班去了。
實事求是,身後有人和沒人就是不一樣,誰讓姓黃的有個有本事能“麻人兒”的姑姑呢?
結果他這個最開始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吃虧最少的。不用留在“北極熊”丟人現眼、吃苦受罪。
反過來講,像尹光明這樣沒人管的,就完全成了別人偷驢,他來拔橛子的倒黴蛋了。
每都得在陰冷陰冷的罐頭庫房裏幹體力活,還得忍受別人背地的恥笑。
可別看他跟著吃盡了瓜絡,這還不是頭兒呢,更倒黴的事兒還在後麵等著他呢。
因為恰恰是姓黃的調走這件事又刺激到了尹光明,讓他心裏特別不平衡,
想來想去,他就打算從庫管這頭下手,狠刹偷拿之風,好盡快將功贖罪,重獲領導青睞,恢複原有待遇。
於是他就像當初堵大門一樣的勁頭,每跟盯賊似的注視著每一個入庫的職工。看誰都可疑,抽不冷子就得截下人抽查。
隻是可惜啊,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查對了人家固然無話可,是能立功。可有時候查錯了,弄不好還得挨打呢。
沒幾,尹光明見一個女工兜裏鼓鼓囊囊的,就懷疑是偷拿了什麼罐頭裝在了兜裏,非要人家掏出來看看才行。
而女工就是不掏,他就更篤定了,威脅“要是不掏就停你的工,我拉著你去找你們車間主任。”
一下子,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都想看看熱鬧。而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女工實在受不了尹光明一口一個“偷”字。
她就突然從兜裏掏出一團白乎乎的東西,一下貼在尹光明的嘴上。
大喊一聲,“你才是賊呢,覺著能吃你就塞嘴裏。”
然後就大哭著轉身跑了,尹光明再拿到手裏定睛一看,原來是婦女不方便的時候,用的衛生巾。
周圍的人那還有哄堂大笑,有的被他抓過的工人更是破口大罵缺德。
後來女工的丈夫當然就不幹了,跑到廠子裏來給老婆出氣。
沒想到尹光明還挺警醒,撒丫子又跑得挺快。眼睜睜竟讓這子跑了。
這一下給女工的丈夫氣得發了狠,“孫子,你丫有本事一輩子別出廠子大門,出了見著你就抽你丫的。”從此堵在廠門口等他。
可這一句威脅也打草驚蛇了。尹光明嚇得不敢回家了,一連幾都在單位裏住。還真沒讓女工丈夫找著報仇機會。
最後女工的丈夫實在沒了耐性。也隻好去找到廠領導,找到工會討個法,聲稱就是舊社會資本家也沒這樣的,這不是侮辱工人階級嗎?
廠領導實在沒辦法,不得不再次給了尹光明一個全廠通報批評,讓他當麵向女工承認錯誤。
而且還把這子工作再次調整,給調到傳達室看大門去了。是真的一抹擦到底了,把他徹底變成一塊沒人愛搭理的臭肉了。
這大概就叫性格決定命運,不作死不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