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最習慣的就是借酒表達感情了。既然無以為報,那就開喝吧。
於是剩下的就是喝酒吃肉,彈琴聊了。
洪衍武也沒忘了把自己明年要娶媳婦的事兒告訴了楊衛帆,讓這子提前給自己預備好份子。
這消息著實又“雷了”楊衛帆一把,他隻能抱拳大呼佩服。沒準等自己結婚時候,洪衍武孩子都會打醋了,表示非常支持洪衍武向五世同堂的人生目標努力。
總之,哥兒仨又鬧又笑,一起造了四瓶茅台,一直折騰到晚上八點多。
楊衛帆又讓人弄來兩張鋼絲床和兩床被褥,洪衍武和陳力泉就歇在他的宿舍裏了。
而第二一早,這哥兒仨全沒到五點就醒了。不為別的,胃裏難受啊。
想想看,昨兒喝了那麼多白酒,吃的可都是冷的熟食,連口糧食都沒有,那是什麼滋味?
實話,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全應了王朔那本的名字了——看起來很美。他們這會兒最盼望的就是來口熱粥喝。
結果這早上,幹休所食堂的戰士們算是開了眼了。
五點半剛一開門,楊衛帆帶著洪衍武和陳力泉打頭陣就衝進來了,什麼做好了吃什麼,這一通足搓啊。
就著鹹菜、雞蛋,饅頭幹了十二個,棒子麵粥,仨人每人喝了三碗。那就跟餓了三沒吃飯的主兒一樣。
本來戰士們還覺著部隊食堂不許浪費,怕他們拿那麼多饅頭,最後剩下糧食不好辦呢。
可沒想到啊,什麼都沒糟踐。就倆字,能造!
吃飽喝足之後,仨人一下來了精神了。既然香山腳下那就甭白來一趟了。洪衍武、陳力泉和楊衛帆就打著飽嗝兒一起上山了。
中午他們從山上下來以後,是在“香山團城遺址”附近的村民家裏打的尖兒。
這裏全是旗民後裔,吃飯和京城人口味相差不多。
不過洪衍武他們也沒吃人家做的農家飯。洪衍武的歪主意,花五塊錢,買了兩隻老鄉的雞,還有點玉米、土豆。和兩瓶子“土燒兒”。
他們自己動手,把雞開膛破肚,拔毛撒鹽。直接在人家院裏生篝火燒烤。又另把玉米和土豆直接人家灶裏的碳火堆裏。
好吃不好吃的另,反正別有風味。有點當年在濱城打野食兒的意思。
老鄉看著都新鮮,更沒想到的是,聽他們胡侃更長見識。
幾個子一起坐下來邊喝邊聊,以洪衍武率先開啟了無聊模式。
他故意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咱們幹喝沒勁。我問你們幾個問題吧,考考你的知識麵。咱們的四大名著是什麼?四大發明是什麼?四大紅是什麼?四大硬是什麼?四大白是什麼?四大黑是什麼?四大得意是什麼?四大倒黴是什麼?……”
在一兩個公知的答案被否定後,陳力泉博浪著腦袋表示不知。
楊衛帆義卻正嚴辭地,“你丫別糟蹋咱們的文化了,快告訴我‘四大硬’後麵幾個的答案是什麼?”
果然,就沒一個答案不流氓的。洪衍武一,連旁邊待著老鄉都跟著樂劈了。
在歡聲笑語裏喝完這頓酒,洪衍武和陳力泉也就該辭行了,他們在農家院裏就聲稱不跟楊衛帆回幹休所了,要直接坐公共汽車回家。
楊衛帆哪兒能讓他們這麼走啊。非叫他們和他一起回去,他要聯係汽車班派所長的吉普車送他們。
洪衍武怕他官兒,行這種特權讓人三道四,影響不好。一個勁兒推辭。
可楊衛帆卻,“你給我拉倒吧,你要再廢話,我隻能叫手下的兵,設卡子給你們攔車了。上次我底下那排長的表弟來看他,那幫子就這麼幹的。差點沒把那貨車司機給嚇尿了。你要不嫌刺激,咱也這麼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