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京城的二月,堪稱戲曲界的“早春二月”。
因為在這個月,大多數政策的頒布都是為國粹藝術鬆綁的。
月號,為紀念人民藝術家老舍誕辰八十周年,首都文藝界和各界人士一千多人,舉行了老舍作品紀念演出活動。
同日,吳晗編寫的曆史劇《海瑞罷官》由京城京劇團重新公演。
月11日,文化部決定將首都京劇團交由京城市政府來領導,與市京劇團合並,成立京城京劇院。
月 14日,“運動”中逝去的原國家評劇院演員“白玉霜”追悼會,在八寶山革命公墓禮堂舉行。
這一切的一切,都標誌著戲曲界的工作方向逐漸開始回歸正常。
戲曲藝術的春來到了,名角能夠重返舞台了,老戲、老劇目也能夠重見日了。
於是這月起,京城乃至全國的各類戲曲劇團都聞風而動,各自上報打算複演的劇目。
戲校,劇團裏,也很塊就傳出了諸如《四郎探母》、《鍘美案》、《空城計》這些為人所熟悉的唱段唱腔。
像早有準備的“北方昆曲劇團”一下上了《紫釵記》、《西廂記》和《十五貫》三部老戲。為此得到了上級充分的表揚和肯定。
可同時,卻也把拿總的副團長王蓧忙的不可開交,把主演霍玉和紅娘的俞宛妤累的夠嗆。
就連老蘇的活計也有點喘不過氣來,他的工作驟然一下多了起來。每晚上回家,都得點燈熬油地趕著縫製。
但對此,渴望能重新聽到吹拉彈唱的老戲迷們卻都是歡欣鼓舞,萬分期待。不斷有人來信來電打倒劇團,或是托認識劇團的熟人去詢問,到底何時才能上戲。
就連洪祿承和王蘊琳也提前跟老蘇墊了話,好俞宛妤第一場複演老戲,讓老蘇一定得給他們留票。
可大部分人一點沒想到,就在全國人民剛剛沉浸在這歌舞升平的氣氛之中的時候,本月,共和國居然還對外宣戰了。
月 14 日最高上層突然下發通知,決定要對我們邊境上那個南邊的國采取軍事行動了。
這時通過廣播、報紙的全方位宣傳,我們的老百姓才驚覺,敢情過去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營的那個兄弟是個白眼狼。
白吃我們的援助,白拿我們的物資不,還迫害驅逐華僑,禍亂我們的邊境安寧,殘害勒著褲腰帶給他們扶貧的老大哥。
這幫黑瘦幹巴的兔崽子,一點不值得可憐,餓死活該!喂條狗還知道搖搖尾巴呢,他們禽獸不如恰如其分!
於是眾誌成城,群情激憤下,月17日,我們的子弟兵被迫自衛反擊,迅猛發出了懲罰性的鐵拳。
對這件重大事件,洪衍武身邊的人除了氣憤和抨擊以外,也別無他途為國盡忠了。頂多背後問候一下黎筍和武元甲的女性親屬們。
鬧騰動靜最大的隻有楊衛帆。這子蔫有主意,還真是膽兒肥,來實在的。
他不聲不響,竟突然呈遞了轉陸軍作戰部隊的申請,主動要求上前線去殺敵。
他的打算,是自己是楊耀華的兒子,將門之子倍受關注。父母再能管製他,在報效祖國這件事上卻不好反對,自然就得放行。否則跟基層部隊怎麼交代呢?
還真別,事情似乎跟楊衛帆籌謀的一樣。盡管媽哭了一氣兒,爸也發了火兒。哥哥姐姐們背地裏都他傻。可他還是順利地接到上級批複的調令。
於是臨走之前,他就請洪衍武和陳力泉一起吃了飯,告訴他們自己要上戰場了。席間既有運籌帷幄的意氣風發,又頗有些相見無期的感慨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