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了解人的性,那什麼都能辦到!
人差不多都是蠢貨,隻要你懂得如何駕馭,完全可以隨意擺布任何人!
餐廳裏一片狼藉,餐具碎了一地。
吳律師躺在翻倒的椅子旁邊,萬寶龍鏡架就落在他手邊。可他卻如同一隻垂死的蛤蟆,挺著肚子,全然人事不知。
餐桌上趴著另外兩個倒黴蛋,女人的臉上被濺的全是菜湯油漬,男人的腦袋扣在了一盤醬牛肉上。
“哼!你們仨不冤,換誰都得趴下!”
洪衍武已經漱過口,他嘴裏殘存的酒液都吐幹淨了。現在他正坐在椅子上,帶著冷笑欣賞著眼前這一切,這是他一手導演的結果。
這瓶酒確實是用五十萬拍下的。酒剛一買回來,他就用針頭在裏麵灌充了一種叫“眠乃寧”的麻醉劑。
這種麻醉劑主要成分為二甲苯胺噻嗪,除了麻醉,還能造成極度的骨肉鬆弛。原本是獸醫使用,專門來麻醉牛馬甚至黑熊老虎之類大型動物的。他也是通過東北一個開鹿場的道上大哥,才弄到手的。
當時為試驗效果,他給一頭黑熊紮了一針。結果熊隻抖幾下就睡過去了,癱在地上,狀如脫骨扒雞。而如今的吳律師和夫妻倆,簡直和當初的大黑熊完全一樣,身上的肌肉鬆懈得像灘泥。不誇張地,這玩意功效絕不亞於武俠中十香軟筋散,悲酥清風一類的東西。在1998年,京城著名的新東方校長麻醉綁架案中,案犯使用的就是這種針劑。
當然,他把藥灌入酒中,藥性沒有注射的方式推進快,但也遠比安眠藥強大的多。反正吳律師和夫妻倆要是想醒來,至少二十四時內沒戲。
其實這個陷阱能如此奏效,倒並非吳律師不謹慎。一是因為時間本身就是最好的掩護。那瓶酒在書架後暗藏了近十年,沒人能想到這會是提前十年布下的局。二是因為酒又是這麼貴的陳年茅台,人們很容易被它高昂的價值所誤導。任憑誰也難以想象,有人會糟蹋這麼好的東西來做蒙汗藥。
而洪衍武卻正是抓住了這兩條思維盲點,偏偏就這麼做了,並且一直把它作為以防萬一的保命手段。事實證明,果然很有效。
可是,洪衍武不也喝了酒嗎?他又怎麼會沒事呢?
那隻是因為放下酒杯後,洪衍武馬上裝做吃麵。端起碗時,就借機把酒液吐在碗裏。無聲無息,順壁而下。酒液如果不多,被麵條覆蓋著是一點也看不出的,根本察覺不了。
如果吳律師能清楚這一切,想必他最大的感受也隻有一句話了——不是我軍太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啊。
“鐺,鐺,鐺……”
牆角的立式座鍾響起,提示時間已經到了晚19時。
洪衍武知道時間緊迫,馬上開始辦正事。他先從吳律師身上下手,很快拿到了汽車鑰匙。這是最他最關心的東西。他逃生的時機必須選在吳律師來訪時,就是因為車庫裏的車早被清空,隻有用吳律師的車才能逃走。
接下來,他又把三人的手機都找了出來,在開機狀態全被他卸掉了電池。這樣誰打電話來,得到回應都隻會是“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按雪其實不利於逃走,但就是有這個好處,能給打不通電話提供理由,多少能延遲一下高鳴察覺的時間。至於房子裏的座機,根本無需擔心,早在他被囚禁時就被高鳴通通取消了。
最後,他又從吳律師的公文包裏,找到了份價值三十億的股權轉讓協議,並帶上它走進了客廳旁的洗手間。在那裏,他既要把這些東西銷毀,也想好好洗個澡,去掉身上的死人味。
“嘩啦……”
三塊手機電池混合著被焚毀的文件灰燼,在急速卷動的水流中衝進了馬桶。而從吳律師和夫妻倆身上搜出的三個手機,也正泡在蓄滿水的洗手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