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尋呼機需求就直線增多,幾乎從一開始出現就是暢銷貨。
而旅遊業裏堪稱標誌性裏程碑,卻是通過一個人宛如恐怖片一樣的經曆來樹立的。
敢情也是這一年,於1982年開放,一直隻有外國旅行團會光顧的“十三陵”,終於賣出了第一張國內個人遊客的門票。
這位遊客是一個叫大慶的在京大學生。
他因為旅遊局“京城盛景”的評選見報,才知道“十三陵”是“世界上保存完整、埋葬皇帝最多的墓葬群”。
便特意在周日來一睹為快。
隻是由於遊客僅他一人,景點太過清冷,售票人員也不免好意規勸。
“您真要進去?那我們可得跟您說一聲,您要去,就您一人兒啊。”
但這麼遠的路,大慶又怎肯白跑一趟?
於是也就說,“沒關係,就我更好,更清淨,不就看一陵嗎?”
就這樣,買了一張學生票後,這位大學生自己挎一小書包,就進去了。
可真到了地宮下麵,完了。
大慶實在忍不住要打退堂鼓了。
因為就他一人,管理人員認為不值得把所有燈都打開讓他好好看。
那當然是很靜啊,陰森森,有股潮氣,燈非常黑。
而最終大慶硬頭皮往前走,幾乎是背著“無神論”,才算完成了一個人遊地宮的壯舉。
等到出來時,他也不知道值還是不值。
說白了,東西雖然看了,但心裏確實毛骨悚然。
與物質生活相比,精神領域的情況明顯又激進了許多。
這一年,伴隨海外作家柏楊作品《醜陋的國人》在大陸流傳。
伴隨著書中提到的“醬缸說”讓國人大吃一驚。
西方現代派開始領導潮流。
仿佛壓了半個世紀的思潮,一下形成井噴。
以至於學術界開始出現一個怪現象——誰如果首先使用某位西方思想家的詞彙,誰就是這方麵的權威。
文學界也一樣,誰率先試驗某種西方寫法,誰就成了領軍人物。
像《詩歌報》和《深圳青年報》聯合發動現代詩流派大展。
也是幾乎一夜之間,全國湧現了數不清的文學流派。
反正這麼說吧,隻要搶個先機,很容易因此獲得國內的一致讚譽。
現在看來,以上這些事雖然都像是個笑話,但也的確意義深遠。
從正麵積極效果來說,至少是帶給了人們一種實現自由,突破桎梏的感受。
而且也會因此發現年輕人的偶像增多了,變得多種多樣了。
像他們喜歡的人,不再是必須符合主旋律標準的樣板英雄。
無論是小市民形象的陳培斯、另類打扮的“國慶”、還是一把吉他作為標誌的成方圓,或以異域風情舞姿引人的李淩玉,又或是金庸、古龍、瓊瑤的筆下的那些虛擬人物。
統統是以獨到的個性藝術魅力來吸引粉絲,引人簇擁的。
而這一點,很快就又由米高梅公司拍攝製作的電影《霹靂舞》,得到了更加充分的驗證。
因為正是這一年,這部電影開始在內地陸陸續續上映。
無論是電影追求自我個性的主題。
還是半指手套,皮夾克,錐形牛仔褲,三色帆布鞋。
統統獲得了年輕人的由衷喜愛和全盤接受。
之後邁克爾?傑克遜和他的音樂也一起出現在電視屏幕上。
月球步完全刷新了國內廣大舞者的精神境界。
讓許多人不可自控的成為了霹靂舞的狂熱追隨者。
於是很快,大街小巷的角落就出現了用最本質熱情去效仿的本土舞者。
由此引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流行狂熱。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點,生活的選擇開始豐富了。
人們開始有意的想挑出舊日的框架,渴望以全新的角度去看待生活,去發掘自己的潛力。
而尤為值得肯定的是,大環境也絕不像以前那樣,對個體那麼嚴苛了。
至少再看不慣,也不會有人拿著剪刀硬去剪年輕人的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