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痛罵洪衍武,痛罵這鬼氣,痛罵這鬼任務。
跟著就把提包朝沙發狠狠的一扔,一巴掌把高鳴桌頭的文件推到了地上。
然後就開始委屈的大哭,抱怨高鳴沒搞清情況,讓她顏麵喪盡。
而在她沒頭沒腦的咒罵裏,高鳴的直接反應就是愕然,徹底被弄懵了。
心了,交代你的任務都沒辦好,你還有什麼臉哭啊?
特別是對於她近似於撒潑打滾的發泄方式,他不但無話可,也太失望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跟著自己這麼久,方婷骨子裏還是沒能擺脫市民的習氣。
甚至還不如市民。
因為市民雖然俗,但是不至於這樣蠻不講理。
看來是自己對她太寬容了,才會讓她敢於蹬鼻子上臉,逾越界限。
這麼想著,高鳴就想要給幾分顏色給方婷看。
他這樣的人,永遠以事業為重。
絕不可能慣著女人,哪怕是陪他上過床的也一樣。
對他而言,感情其實不過是一種用花言巧語來包裝的做對等交換而已。
男人都是以物質和虛榮為條件,來換取女人的身體和忠誠。
毫無疑問,方婷已經違反了她應該扮演的角色原則,逾越了他所能忍受的底線。
他必須加以懲戒。
如果她還不懂得正視這種關係,乖乖變回那個鳥依人的女人。
那他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徹底放棄她。
可很快的,方婷哭訴的具體內容卻讓他的思維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
因為他同樣對洪衍武的現狀大吃一驚,目瞪口呆。
於是他能理解方婷的歇斯底裏打哪兒來了。
如果一個自己覺著過得不錯的人,忽然發現最讓自己瞧不上的人居然過得遠比自己好。
那真是一種對信仰和自尊的全方位打擊,自然會覺得人生灰暗,毫無希望。
真的,就連他也有衝動,想對這樣不合理、不應該的現實,罵娘、摔東西。
可此時麵臨的刻不容緩的危機,和由此而來的急切需要,卻都不能讓他這麼做。
他非但不能在自己女人麵前失態,必須維持住一個上位者應有的形象。
他還必須重新審視洪衍武這個讓厭惡的昔日仇人,體會他的想法,以期從中尋找出能幫助自己脫離這個泥潭的對策。
如此,高鳴反而拋開怒火和尷尬,冷靜了下來。
經過幾分鍾的理智思考,他首先認定,方婷這樣一個女秘書對他還是很有用處的。
如果她的情緒恢複正常,她辦事的細心,全身心的侍候,還是可圈可點的。
他暫時還離不開她。
於是為了能讓這種互惠互利的關係維持下去,他決定采取另一種懷柔的態度。
另外,他也清楚她的負麵情緒是由什麼引起的。
而解決她心理問題的最佳方式,就是要把她這種失落感轉變為奮鬥的動力。
“我們看了洪衍武,如今看,恐怕我們還不夠了解他。同時,我非常理解你今承受的屈辱和傷害,我為我在這件事情上的失誤感到抱歉。”
這話管用,高鳴一如既往平和穩定的聲線,頓時讓方婷平靜了不少。
尤其他還從未對她道歉過,這樣的表態,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特別是一口一個“我們”,深刻的打動了她的心。
於是環顧了一下辦公室,她開始覺得自己恰才的舉動不妥了。
“我……我好像也有點過分,發脾氣,把你的辦公室搞亂了。我來給你收拾一下吧……”
可根本不容方婷動手,高鳴就阻止了她,並把她按倒在了沙發上。
“不不不,這麼惡劣的氣,你一定累壞了,應該好好休息。這些事兒,我一會兒自己來就好。而且道歉不應該停留在口頭,我應該為我的失誤做出些實際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