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忠一聽也就答應了,誰知道常委會竟意外出岔,他勉為其難的退而求其次到財政局去做了個二把手,原本就一肚子的不合適,再加上藐視羅天明是一個過了氣的、不受寵愛的人物,就妄想著能夠依仗方德明的勢利超越羅天明從而掌握住實權,做一個雖然是二把手但卻是真正意義的一把手!
但是,水井卻偏偏就落到了水桶裏,看似孤立無援的羅天明背後竟然會站著平時迂腐木訥毫不攬權,但卻在常委會時初露崢嶸,牛刀小試即快不可當的市長高新生!
搬動方德明來壓製羅天明這一步棋像是被下了符咒,從此他就像是衰神附體,走了黴運一般,倒黴事層出不窮,一步步的把自己從輝煌的九重霄上給拉近了暗無天日的十八層地獄……
此刻一聽到陶嘉良猛不丁的提起什麼兒女親家,又或者是方書記的女兒跟自己的兒子,他這才意識到或許是那套房子終於被發現了!
陶嘉良默默地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王培忠,知道自己這一招投石問路終於是打在了王培忠的麻骨上了!他微微仰靠在床頭上,安閑舒適的看著王培忠,像自言自語又像是推心置腹的聊天的樣子喟歎著說道:“唉!你們都是些重情誼的人啊!我這個人看起來不苟言笑的,其實這也是職業病,心裏卻跟你們一樣,是有著自己的喜樂愛好的啊,我生平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有擔當的人,可歎呐……我們在北京見到了方書記的愛人,她告訴了我們你給方小姐買房子的原委,其實……也在情理之中啊!”
其實陶嘉良這番話完全是在耍詐,他的人見倒是真的見到了方夫人,可方夫人也僅僅是客氣的寒暄了幾句就端茶送客了,當他們問及房子問題的時候,方夫人隻一句不清楚就把他們給打發了!對方畢竟是市委書記夫人,而己方的調查又根本沒有權利涉及到人家,所以也隻好訕訕的告辭了!
但是這些話聽在王培忠的耳朵裏,其意義可就非同小可了!他就誤以為這些人已經神通廣大的掌握了全部底細了,他就有了一瞬間的失態,他一反這幾天一直保持的緘默而頹廢的狀態,激動地大聲說道:“你們不要牽扯別人了好不好?殺人不過頭點地,媽的老子已經承認了自己受賄了,還要怎麼樣?我王培忠自己的錢,我願意買房子給誰就給誰,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
陶嘉良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知道人在激動的時候防範意識最是薄弱,就有意的火上澆油般的冷笑著說道:“嘿嘿!那倒是啊,您說的對啊,您的錢自然是想買給誰就買給誰,可是,就算是您做善事也還是很分對象的啊!送給市長,哦,現在已經是市委書記家的千金自然是一本萬利的啊!”
王培忠聽出來他的話語裏包含的冷冷的嘲諷,更加的怒不可遏了,他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叫嚷道:“夠了!夠了!是!是!是!你說的都是的,是老子攀附權貴,想要巴結市長好了吧?這件事情完全是我一個人做的,方書記根本就不知道,到現在都不知道,還以為是他姐姐、我嫂子買給侄女的呢,這你們也管嗎?姑姑疼侄女跟弟弟替哥嫂分憂都在情理之中吧?你們查去啊,去查,哼!”
其實,王培忠是太過激動了!他隻要稍加思忖就應該這麼說:這套房子原本就是劉英利買給侄女的,隻是恰好他在給兒子買房,就一道去辦的手續!這樣一來,事情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方德明給摘出去了嗎?因為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一個市長收到了一百多萬的房產也不會糊塗到不問出處的!
陶嘉良目的達到自然十分開心,他神態和藹的連聲道歉:“王書記,您說得對,好了好了,是我錯了,都在情理之中,都在情理之中啊!您休息吧,至於什麼時候走我會來通知您的!”
王培忠這才跟一個剛剛下場的鬥牛一般呼呼哧哧的喘著氣躺下了,他當然不知道此刻方德明也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正在懊惱與焦慮之中苦受著煎熬!
方德明得到消息是兩個來源,一是老婆從北京打電話來說有人來家裏找他辦事,還問起了這套房子的事情,當事方太太並沒有在意,隻是在晚上王培忠的兒子跑來跟他說這幾個人到他那裏去的時候是帶著搜查證的,把房產證跟購房手續都拿走了!
王培忠出事情被雙規這是大家都已經知道的事情了,可是他們都沒有預料到事情竟然還會牽連到在京的房子,再說大家一直在樂觀的認為有方德明在,終究是會沒有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