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崔奇山昨晚回來的很晚,現在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以前他跟那些企業單位談訂單,一單接一單的,似乎每一張鈔票上都有他的股份,追著他的名字跑來。突然一夜秋風吹過,這個城市的人就不喜歡喝川酒了,再怎麼努力業績也是平平。曾經有位管訂單的處長跟他說:目前川不如豫,豫不如黔,這口味也像領導挑小蜜,一會兒一變,沒辦法。目前他又盤下了一間做羽絨衣的工廠,每個月都在外麵忙著拉訂單,這個家回得的確少多了。
結婚後的莎莎對崔奇山也頗有微詞,她覺得老公一點也不關心小漢堡,特別是得知漢堡有天生弱勢後,隨便找了2家醫院看過後,便推說業務忙不再過問。還有就是崔奇山為了應酬,拚命喝酒,形象越來越差,肚腩比婚前大了一倍。以前她記得這個男人非常貪戀她的身體,那時兩人總喜歡找愛情酒店,崔奇山說那裏更放鬆些,莎莎也樂意奉陪,因為她覺得這個人很愛自己,他的情話,他的優雅,他略帶蠻力的吻都一點一點俘虜了她的心。
京城的愛情酒店一般坐落在茂林或偏僻街上,雖然外表裝修遠於華麗,但內部裝飾非常考究。墨綠色的磨砂地燈,奢華的暗紋壁紙,火玫瑰圖案的真絲床品,房間四角吊滿了十二生肖的水晶掛件,一扇大窗望出去是滿眼的翠綠,既有家的溫馨,也有室外的狂野。如今的莎莎似乎隻能記得那些房間窗簾的顏色,和時不時傳來的小鳥叫聲,而那些瘋狂的情話和勁爆的互動早已被那些臉紅心跳的時光所埋沒,遠離了她的生活。
現如今的莎莎兩三個月見不到老公的影子,即便是回到家,崔奇山也累得像死豬,莎莎在浴缸幫他洗澡,他都能睡著。好不容易把他攙扶在床上,他又開始打起了呼嚕,嘴像死魚一樣張著,吵得小漢堡哇哇直哭。莎莎沒好氣地推了推他,好讓他換個姿勢不再打呼嚕,誰料睡夢中的崔奇山怒斥一句:早知道養孩子這麼麻煩,說什麼也不再生了。氣得莎莎朝他的屁股狠踹一腳,然後抱著孩子去了別的臥室。
不過今天清晨,崔奇山起的很早,還破天荒地做了早飯,莎莎抱著孩子出來,顯得有點意外。
“怎麼,你今天早上想起我們娘倆了?”
“什麼話,我一直都是個本分人,老老實實過日子,老婆孩子可是心頭肉啊!”
莎莎注意到崔奇山熱了牛奶還蒸了雞蛋羹,她抱著小漢堡去親爸爸,崔奇山高興地接過來,使勁把頭紮進兒子的懷裏,做著鬼臉,小漢堡嘎嘎地笑著。一縷陽光打在莎莎的臉上,她笑了起來,那個深得可以斟酒的酒窩此時是那麼的迷人,莎莎才想起婚後這麼久以來,這副畫麵久違了。
吃飯的時候,崔奇山才說,“我昨天簽了一件大單,一家航天研究所定了我們廠3萬件羽絨衣。”“是嗎?”莎莎臉上也溢滿了太陽花,她不住給老公夾菜。
“但是名酒代理還是不行,這些吃客說不喜歡這個牌子就不喜歡了,就算一個生活了4、5年的老婆,也不能這麼絕情吧,一點留戀都沒有。”崔奇山忿忿地說完,才發現不妥,然後尷尬地笑笑,之後給莎莎夾菜。“吃菜,吃菜。”
崔奇山看見莎莎不語,一臉鬱色,又說:“這次我給你和小漢堡帶回了一件羽絨衣,是最新款,你們快來試試。”
莎莎坐著沒動,崔奇山去臥室拿了出來,然後親手把衣服遞到了老婆的麵前。“呦,挺漂亮的嘛。”莎莎拿過那件湖藍色的趕忙給兒子穿上,“喔,小漢堡好帥氣啊!”漢堡也手舞足蹈,依依呀呀起來。這個小孩大概是因為早產,走路晚,說話也晚,現在2歲了,有些詞語還是說的很吃力,而且他不怎麼叫爸爸,隻會甜甜地叫媽媽,所以弄得崔奇山及家人不太感冒。
莎莎的那件羽絨衣是亮粉色,砸著菱形的線條,很配莎莎雪白的皮膚,當莎莎把拉鏈拉好後,這個身材高挑女人的韻味再次彰顯出來,她的卷發似乎很配這件衣服。“瞧,還是我會挑,我的眼光沒得說吧。”崔奇山從後麵摟住莎莎,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去去去,你不是討厭我們娘倆嘛。”